緩緩的坐回床上,苦笑了一下,他這次已經是天大的恩惠了不是?沒有將她斃了,沒有再次五馬分屍,該感謝他的仁慈嗬!
玉鹿想著竟發出一聲輕笑,這個蕭軍烈跟個小孩似的鬧脾氣,說風就是雨,一會兒疼她疼的沒法,一會兒又變著法兒的折磨她。
一切都隨他去吧,思量太多沒有用。她穿上衣服,剛走出房門,過來兩個穿軍裝的大兵,架著槍左右押解著走出大帥府。
多麼諷刺,來的時候,大帥親自抱著走進去的,出來被人用槍看押著如同犯人一般。那兩個大兵把她塞進一輛帶挎鬥的摩托,開著一溜煙似的到了城東的牆根底下,那裏有一大片房屋。
兩個大兵跟一個頭目交代了幾句就走了。那個頭目帶著玉鹿七拐八拐的到了那片房屋的最後一排。終於,她看到了女人們的身影,有洗衣服的,有摘菜的,還有站在門口梳頭發的。
“這個是大帥……親自招來的,你們要和睦相處。”頭目給玉鹿安排了一間最邊上的房子。和她同住的還有一個叫月牙的女人。
月牙長得一般,臉頰上有一個月牙似的疤痕,像一個深深的酒窩。她回頭看了一眼玉鹿,聽說是大帥親自招來的軍妓,有些吃驚。人人崇敬的大帥什麼時候關心起後院的事情了,還親自招選。
一番打量之後,月牙確信是大帥挑選的了,這新來的女子太不一般了,媚而不俗,嬌而不豔,低眉抬首間,透著骨子清冽的幹淨。
“我叫月牙,你呢?”
“玉鹿”
“咱家大帥怎麼把你這麼出塵脫俗的美人給打發到最後來了?”月牙有些不解。
“怎麼個最後了?”玉鹿問。
“一看你就是不知道,咱們軍營有三個等級,”月牙指著前麵那排房子左邊說,“那裏住的女人是專門給副官啊,參將啊,這些人準備的。左邊的女人拿到的錢最多。”
“右麵的那排房子裏的女人是給等級低一點的官兒們準備的。”咱們最後這排房子裏的是第三等人,來的都是最低層的當兵的,給的錢也不多。”月牙介紹著。
玉鹿一笑,“哪裏都一樣,餓不死就行。”她撿了個像是久沒人住的床鋪坐了下去。
斷斷續續的,似乎有什麼聲音傳進耳裏,細聽之下,才發現是男女苟合之聲,放眼四顧,這房間裏隻有她和月牙,並無第三人,那聲音是怎麼傳過來的?
月牙小聲說:“這裏和旁邊隻隔著一道門,門沒板子了,是紙糊上的,所以啥都能聽見。
“哦,沒什麼,就是奇怪,大白天的,怎麼也接活?”玉鹿小聲疑惑。
月牙一臉不平的說道:“哼!她們連白天都有活,而我們卻兩三天也不一定能接到一個活。”
“沒活豈不清淨。”玉鹿看她沒有活很妒忌的模樣,想她一定是個老江湖了,否則這種話說出來不該麵紅心跳嗎?而月牙就像說去市場買大白菜一樣隨便。
“看你模樣,該是剛做這一行,將來日子長著,接不到活拿啥養家糊口?”月牙倒是熱情,連忙湊過來與她聊天:“其實若是侍候得好,有幾個老客,倒也能讓家裏人填飽肚子。”
“養家糊口?”驚愕的抬起頭來,軍妓一般不都是戰俘或是煙花女子麼?怎麼還要養家糊口。
“原來我也不知道還有軍妓這一說,”月牙更加熱情地湊過來,“自從咱們安陽城裏出了個蕭大帥,他一來,就貼了告示,誰家女人願意過來當軍妓,可以給每月兩塊大洋,額外收入自己要。”
“大帥想的多周到,既解決了各地來當兵的人的身體需求問題,又給諸如我這樣的死了男人拖家帶口的女人一條出路。”
“這麼說,這裏的軍妓都是自願來的?”玉鹿有些好奇,“你這麼一說,這蕭軍烈到是個好人了?”
“你怎麼叫大帥的名字呀,以後可注意點,”月牙四周觀望了一下,說:“大帥當然是好人了,咱們這裏凡是死了男人又要養家糊口的女人,每月可以多得一塊大洋,還給兩天假可以回家探親。”
玉鹿點了點頭,想起自己初次到他府上,他什麼都沒做還給自己兩塊大洋。有錢的人不把錢當回事,沒錢的人會因為一個銅板的施舍而感激涕零。
“不過我看你長的水靈,怎地就被安排來了最後的等級?”月牙有些不解。玉鹿搖搖頭,沒說什麼。月牙也不深究:“我們這個房子就兩人,往後多多照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