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森說:“稀裏糊塗死求了和明白的死求了有什麼區別嗎?你想知道更多,早點努力爬到我的位置上來吧。不過我猜你內心深處也不想知道那麼多。”
靠,算你狠,這話一針濺血啊。
林森留下一句讓我回去彙報情況就把電話掛了。調直升機來他也還沒有那麼騷放,但是就像以往一向,我這邊出什麼岔子,他都要在後麵為我擦屁股,這個話色情了一點,但是這確實也是他的一個主要工作。而我呢,也依然是當炮灰,就算立了功也落不到我頭上來。這就是我們的分工。不知道老陳和他之間是不是也這樣。
下午三點四十,手術室的燈熄了,主刀醫生出來,告訴我們說,保住了,但是還沒脫離危險期。如果到明天早上傷勢沒有進一步惡化應該就沒事了,到時候可以轉到我們市的醫院去。
我和黎雅在手術室外就擁抱在了一起。什麼也不想說了,黎雅又哭有又笑,都是無聲的,臉就一直在我胸前蹭著。過一會,李小傑坐班車趕來了,我沒理他。他也不敢跟我說話,因為我在弟兄們麵前很少拉下臉來過,尤其對平常比較內向靦腆的李小傑更是如此。但是秦煙受傷,跟他不明不白的被人放倒有很大的關係,如果他更警覺一些,那個女殺手恐怕也沒機會潛進教室裏。
黎雅看不過眼,就跟李小傑說了秦煙現在的情況,這讓他稍稍的鬆了一口氣。
末了,我對李小傑說:“你就在秦煙病房外給我站著,她什麼時候脫離危險期了,你再吃飯休息。她要是不醒來,你一步也不準給我動!”秦煙受傷李小傑有不可推卸的責任,虐他其實也是對他好,可以讓他減少一些內疚。
李小傑自己也明白,二話不說就在病房外站軍姿了,他身上一身泥,從早上到現在我們也都沒吃過東西。我有點心軟,但最終還是忍住了沒對他客氣。
從醫院出來已經下午四點多了,我讓黎雅到昨天的酒店開放休息,我去找小倩。雖然出了意外,但是既然緩過了氣來,我就不想放過任何一個可能有用的線索。我問自己為什麼這麼拚命,我的慣性思維告訴我,省省吧,你又不是蜘蛛俠,做得差不多就夠了。但是另一個聲音告訴我,有的事,你就必須去做。否則,就算MM不鄙視你,說不準什麼時候又冒出什麼危險來了。
黎雅說要盡力而為,那就一定要把全部的力氣都用上了才算交待得過去。
黎雅的電話終於打通了,我沒有問柳東現在在哪,我也不想問他為什麼不給我留下一個活口,我隻是問:“我們什麼時候再見麵?在哪見麵?”
柳東說:“我會和你聯係。你放心,不會很久,我有些事情要處理一下。”
我問了一個肖濛才會問的,有點弱智的問題:“你也是殺手,對吧?”
柳東笑了笑,不置可否的說:“你的電話隨時開機,這個電話我不會再用,但我會再打電話給你。”靠,和當初李莎的手法一樣。我肯定他也是個殺手。我就想,會不會柳東能幫我找到李莎呢?如果能,那比我破獲任何案子的價值都大得多了。可能我境界不夠高,在我心裏,很多時候是私大於公的。
找到了小倩,她所說的準入資格就是兩套看上去價值不菲的禮服,還有兩張貴賓券。她看得出我的狀況不是很好,也沒有說更多,隻是告訴我,晚上八點開始進場,她會和我們一起進去。
“小倩,”我突然問了一句:“你說要是我死了,你會不會難過?”
小倩愣了一下,搖搖頭說:“我回答不了,這誰知道啊。”
我苦笑了一下,說:“你可以隨口編一點話來說啊。”
小倩還是搖頭,說:“不知道你怎麼突然問這個問題,不過問得也很沒水平。這種觸黴頭的事情,就不要想了吧。你一向都猥瑣,不要學別人裝悲情,你也學不來。”
回到酒店,黎雅隻開了一間房。我沒有什麼想入非非的意思,真的,所以我們就做了一件相處以來最親昵的事情。我們相擁著在床上一起睡了一覺,這就隻是睡覺了。盡管我們先後都洗了澡,身上也隻穿著酒店裏的很單薄的睡衣。我本來想把問小倩的問題再拿來問一下黎雅的,不過我覺得那樣很無聊,而且我們又確實很累,所以我們很快就沉沉睡去了。
一直到手機的鬧鍾把我們叫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