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訊是中斷3分鍾以後恢複的,3分鍾對於緊急采取變頻,跳頻來擺脫幹擾恢複通訊的王小二和李真淑來說,已經是快得不能再快了。可是,對於我們來說,3分鍾的槍戰激烈到了白熱化的程度。
對方人多,槍多,但是我們裝備好,占據了有利地勢,而且比他們訓練有素。3分鍾裏兩邊的對射打得附近的房屋土屑飛濺,總共有3個試圖衝出來的匪徒被撂倒,而且都是身中多槍,就算馬上送醫院都沒救的。
匪徒基本上都是手槍,所以在火力上我們肯定占優勢,但是照目前的情況,我們也不敢一口氣就把子彈打完。
通訊恢複的第一刻,我就聽到了楚局的聲音,那種聲音有點興奮,但也有點瘋狂,這位老人家幾乎是用最大的音量在吼:“守住!一個也不準放跑,就算你們小隊全滅也不許把人放跑!”
聽到這樣的話我敢說所有的小隊成員都和我一樣在心裏咯噔了一下,本來我們也抱著拚死守住火線,堅決不讓匪徒逃脫的打算的。可是,身為一個本市警隊的最高指揮官,楚局這樣的大吼不但非常的失態,而且無疑讓我們非常心寒。今天這個行動,他不能接受失敗這我能理解,甚至我們也很有作為炮灰的自覺,但是,聽他這麼喊出來,畢竟心裏很不是滋味。
說得好聽一點,為了將這股窮凶極惡,而且影響極為惡劣的罪犯一網打盡,必要的犧牲是難免的。說得難聽一點,為了保住楚BOSS的烏紗,我們這些炮灰正是發揮作用的時候。
除了失態,楚局其實也沒有什麼好指責的。類似的事情,在戰場上,指揮官經常都會這樣喊。“哪怕隻剩下最後一個人,也要跟我守住陣地!”這樣的台詞,實在也看得很多。
這也是我們早就有心理準備的事情。說得更難聽一點,林森組建“廢物辦”,到處挖來我們這些所有的人都看不上眼的廢材,不就是等著在這樣的時刻用上嗎?
但是,理解歸理解,那一刻,我真的有種很心寒的感覺。別人隻不過把我們當作隨時可以丟棄的棋子,但是我自己很在乎我自己,這也沒什麼錯吧?
當然,我們都是紀律部隊的成員,既然上級下了命令,我們肯定得認真執行。臨陣逃脫,那就是犯罪了。
我怎麼也算參加過很多次槍戰的老警了。大力哥的最終夢想,在我這裏不止一次實現過,我當然更寧願和他換。可是我也敢肯定,夢想歸夢想,真的要換,他肯定也是不幹的。
現實總是有很殘酷的一麵。李莎早就對我說過,不要對現實和人心抱太大的希望,那樣你才不會失望。
“有弟兄中槍了!”耳機裏傳來米莉婭的聲音,他們那個方向是匪徒重點突擊的方向,目前她的兩把92改自動手槍發揮著非常大的作用。和她一組的是薛非龍鐵肩和範倫婷,也不知道是那一個兄弟中槍了。
“頭,我們需要支援!”米莉婭在大聲的喊。
我現在隻能命令暴龍和王緋菲迂回支援米莉婭。從我們剛才出發的位置到洗馬社區,開車最快隻需要15分鍾。我就當楚局已經派出了增援部隊,現在剛過10分鍾,再過幾分鍾,我們的援兵就來了。遠的不說,北歌的雷霆小隊是典型的特種部隊,在純戰鬥的場麵上,他們一定比我們還強。我現在都不介意北歌的小隊來摘桃子了,我更願意他趕緊到,我們可以少傷幾個兄弟。
李韜在這個時候起到了很關鍵的作用,他一連接著5槍的快速射擊,直接撂倒5個衝在最前麵的匪徒。但是連開5槍不換位置,讓人覺得非常的揪心。而且真的是怕什麼來什麼,我們的西南方向400米處傳來一聲槍響,幾乎同時,我們都聽到李韜罵了一句娘。李韜之前恐怕就已經受了傷了。這一次,顯然凶多吉少。
看來不止是李韜,我看見就在離我不到10米距離的張一飛肩背上爆出一團血花,警用的防彈衣很顯然是擋不住狙擊步槍的子彈的,而且聽那個槍聲,很可能是點50。張一飛即便命夠硬不死,鐵定也將是殘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