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是從一條居民自建的泥土小道上拐進那條早已塵封的老路的。我這個人好像總是和一些破舊,衰敗的事物有緣。比如廢棄多年的舊工廠,湮沒多年的舊屋,還有雜草叢生的教堂等等。而在這些地方,我通常也會遇到一些別人遇不到的離奇事件。林森曾經說,這就是我的異能。
我一開始很不喜歡這樣的狀況,因為我壓根就不喜歡這樣不同尋常的生活,可是,吐啊吐的,我也漸漸習慣的。現在,我看到一條荒廢多年的公路,上麵不但雜草叢生,而且到處都是裂縫和深坑,我竟然會覺得有些親切!我覺得,這肯定是因為肖濛的緣故。因為她就喜歡這樣的地方,喜歡那些破落的,帶著很多神秘感的東西,喜歡不同尋常的生活。
正所謂思念已經變成一種習慣,不是留在腦海,而是潛藏在呼吸裏。
我開著山寨沃爾沃在這條荒廢的公路上畫著不規則的“S”,這台拚裝車在關鍵時刻倒也沒有掉鏈子。不過問題很快出現了,在這段全程不超過20公裏的路上,我們已經行駛了超過四分之三,卻在最後一段路上遇到了一個很嚴峻的情況——大雨造成前麵路段積水,水麵寬約20米,由於積水十分的渾濁,無法判斷有多深。
衝過去,有可能陷在深水裏無法自拔。退回去,前功盡棄。
我的性格,向來都是能退就退,退不了就等,總而言之,我不喜歡那種破釜沉舟的感覺。問題是我現在既不能等,也不能退。黎雅和劉昊都在看我,我點了一支煙一口氣吸了一半,打開窗把煙頭扔了出去,然後我把車倒了幾米,說:“大家坐好。”
黎雅對我笑了笑,叫我等等,也不管劉昊就在後座上,摟過我的頭在我臉上親了一口,說:“隻是想對你說,一往無前,我陪著你。”
我回頭看了看劉昊,這個猥瑣男一點都沒有回避的意思,反而把頭湊得很近的看著我,在他猥瑣的小眼睛裏,我看到了佩服兩個字。大家看起來都挺猥瑣挺挫的,可是他能招呼好一個蘇纖就有點謝天謝地了,而就他看見的,先後出現在我身邊的就有肖濛、李莎、黎雅和蘭若淅。蘭若淅暫時可以排除不算,可是他已經無限的佩服,簡直是崇拜我了。
我才沒工夫理會這個比我還猥瑣的猥瑣男呢,大家都把安全帶戴好,我猛的一轟油門,這輛山寨沃爾沃就炮彈一般的衝向了那條20多米寬的水溝。水麵下當然也是坑坑窪窪的,水很快也漫上了引擎蓋。汽車涉水,最重要的是中途不能停,否則一旦熄火就很難再發動起來。我踩著油門不放,到了一半的時候,渾濁的水灑滿了車窗,有那麼一下,簡直是什麼都看不見了。不過還好水畢竟也不算太深,這拚裝車在關鍵的時刻也還爭氣,竟然給我衝到了對岸。
上了岸我鬆了一下油門,車速緩了下來。黎雅說:“師兄,剛才好像有什麼東西撞了一下車門。”這水並不是一汪死水,而是流動的,並且流速還挺快。我們衝進水裏的地方,和我們上岸的地方並不對稱,而是偏移了好幾米遠。這就是因為水流衝擊帶來的後果。如果我們是棄車涉水的話,也會被水流衝到更遠的地方去。而黎雅那一側,麵對的是水流的上遊。
我沒有停車,隻是說:“可能是水裏衝來的石頭吧,沒事就行了。”
黎雅說:“不是,我好像還聽到了什麼聲音。還是看看吧。”
黎雅的語氣顯得有些堅持,我認為她既然堅持,就總有些道理。我把車停了下來,下車繞到黎雅那一側。黎雅也下了車,雨還在下著,而且依然下得很大,我們站在車邊,一時有點發愣。在車門上,我們看到一個被撞擊出來的凹點,直徑大約有十公分。光是這個,有可能是石頭撞的,可是,我們還看到在這個隕石坑一樣的凹點後麵,有兩片細長的劃痕。上下兩塊,每塊有三道劃痕。劃痕的長短不一,深淺也不一,最淺的僅僅是刮破了一點漆,最深的兩道,在車門上翻出兩道金屬卷來。
劉昊也下了車,看了一眼,很奇怪的說:“稀奇,這是什麼玩意弄的啊?”
黎雅蹲下來看了看,說:“師兄,你覺不覺得這像是某種動物的爪子抓出來的?”
她這麼一說,我也覺得有些像,不過是什麼動物有三支腳趾呢?而且,這動物的骨頭一定很硬,能在水裏把車門撞出一個很深的凹點出來,它的爪子也一定很鋒利。這車雖然隻是一般的民用車,擋子彈那就像紙糊的一樣。但是一般動物的爪子恐怕也很難抓出這麼幾道深痕吧?
我覺得這個發現有點科幻,不會是異形什麼的吧?會不會是金剛狼呢?趕緊拔出槍來,沿途追到水邊看了看。水邊當然什麼都沒有,我隻是想不通,為什麼我會這麼好奇的跟過來呢?我回頭看了一眼,黎雅也跟到了我身邊,劉昊則留在車邊觀察著四周的環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