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直升機過來到回到驅逐艦上,大概有半個小時的時間。在這半個小時的時間裏,我親眼目睹了一個年齡芳華,皮膚嫩白,體態婀娜的漂亮姑娘是怎樣變得臉色青綠,怎樣全身冰冷,最後又是怎樣絕望的睜著眼睛離開這個世界的。
我一直對肖濛說,不要放縱自己的好奇心。因為,這個世界上有太多我們無法了解,更無法把握的東西。好奇心過剩,會給自己帶來很多根本無法預知的危險。肖濛每次都對我的話表示嚴肅認真的讚同,可是每一次她都照樣控製不了自己的好奇心,給我,也給她自己找來了很大的麻煩。
每一次,那些麻煩都被我們共同擺平了,但是我也說過,總會有一次遇到麻煩搞不定的,那時候,付出的代價可能就是自己的小命。我的話終於還是不幸的應驗了,雖然現在帶著那種刺痛人心的絕望離去的姑娘並不是我心愛的肖濛,而隻是一個認識了兩天的外國姑娘,可是我的心裏還是充滿了痛苦。
熱尼婭的死確實很讓我痛苦,因為還在半個多小時以前,她還一直跟著我,讓我占了她一點小小的便宜。可是就這麼眼睜睜的,我和別雷還有周圍的人就這麼看著她死去而無能為力,這種感覺,壓抑得快讓人發狂。
當直升機在驅逐艦上安靜下來之後,別雷一下子把我推到了直升機的艙門上,紅著眼睛問:“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人一急就會情不自禁的說自己的母語,所以除了第一句之外,後麵他說了一堆什麼話我都聽不懂。
他沒有用槍指著我,我看得出他有這個意圖。但是即便他用槍指著我,我也不會生氣。張幽就抱著手站在一邊,看起來她對我的態度比別雷還要來得更加的憤恨。我不想跟他們計較,隻能很直白的說:“當時是什麼情況你們也看到了,熱尼婭是被那支蜥蜴咬傷之後毒發身亡的。我不是想推卸責任,但是如果不是她的相機閃光燈驚動了那支蜥蜴的話,她也不會受到攻擊。”
別雷惡狠狠的說:“你還敢說自己不是推卸責任,如果你早點開槍,熱尼婭就不會有事!”
我說:“我跟你說了很多次了,我隻是一個普通的小警員,不是你們這種特戰隊員。我第一次坐這種大船,在風浪顛簸的情況下我根本沒辦法瞄準。我最後擊中它不是我槍法好,那完全就是瞎貓碰到死耗子。你衝我凶有個毛用啊,難道你以為這麼一個小美女死了我會高興?”靠,惡毒一點的想,我都還沒用過呢。
那隻被打爛的死蜥蜴,我最後撿到了它的一條後腿,那隻尖利的爪子摸起來的手感簡直就像高硬度的合金。我想,那一次在我山寨沃爾沃車門上留下爪印的,一定也就是這玩意。如果說那一隻死蜥蜴是因為當時漲水從中興的生物研究所裏跑出來的話,那就說明魏淅那裏早就已經找到這玩意了。不過這一隻又是從哪裏來的,這倒是一個很難解釋的事情。
我看著別雷,他似乎對死蜥蜴並沒有太大的好奇心。有兩個可能,第一,他知道那條船上有這玩意,第二,他聽不懂我說的話。他的中文說得很順溜,不可能聽不懂我說的是什麼。所以,隻剩下了第一個可能。
我把那隻蜥蜴腿拿到別雷的麵前來,說:“你知道這玩意,對吧?我想你應該也知道‘極樂淨土’這種高麻醉作用的毒品是從哪來的,對吧?”想到謎底可能揭開,我的呼吸也禁不住有些急促起來。就好像我麵對的是一個脫光了衣服的美女一樣。
別雷招手叫來了一個士兵,然後那個士兵拿來了一個小盒子,然後他就把我手中的蜥蜴腿拿了過去,放到盒子裏,說:“我什麼都不能告訴你,這是高度機密。”然後,他就讓那個士兵把紙盒拿走了。
不說就算了。反正我也無求所謂。我說:“你既然早就知道會發生這樣的事情,你衝我發個毛的火啊。你想追究責任,還是先問問你自己吧。靠,老子不陪你們玩了,謝謝,前麵路口有下。”這當然是扯淡,要是他們在前麵把我放下了,我就該哭了。我雖然會遊泳,但是在這樣高緯度的茫茫大海裏,我想我不會被鯊魚吃掉,但是會像《泰坦尼克》的男主那樣凍成冰雕沉到海底去。
別雷鬆開我,帶著一股狂躁的氣息走向了船艙裏。張幽抱著手還站在那裏,我想,她還有話要對我交待的。
果然,這小妞冷冰冰的問我:“你對那個蜥蜴了解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