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吸了一口氣,說:“怎麼這個組織還有人嗎?”
李莎說:“當然有,而且據說你是她們的頭號刺殺目標,就算沒有人懸賞,她們也恨不得把你除掉。你自己種下的仇恨,我看很難善終。肖濛懷上了,這是個好事。”
這話聽起來好像肖濛懷的是我的遺腹子一樣的,搞得我心裏越發的涼。不過我也算是精神勝利法很強大的人,立刻就像沒事的人一樣,說:“那不成,我還沒讓你懷上呢,再說我還準備讓她生三五個。”
李莎笑了一下,說:“你養得起嗎?”
我說:“我現在別的沒有,就是精壯,我去做鴨總行。”
李莎看了我一眼,說:“精壯?我看未必吧。”
的確,就現在來說,我不但說不上精壯,簡直就硬不起來。
李莎當然不會把車直接開到蘇小曼那裏去,不過這一次我是自己負氣出走的,不是被人通緝的,所以路上沒有設關卡堵我。我在路邊找了個電話亭,給林森打了個電話,我說我沒法幹了,我的夥計明擺著有問題,國際刑警又他媽的在陰我,你要再讓我幹下去,不如直接讓我死了吧。
林森在電話裏顯得有些煩躁,說:“你別廢話了,鐵肩我也不知道他有問題。現在不是我讓不讓你幹的問題,這事要是不了,你跑到天邊也沒用。”
可這事他媽的什麼時候能了呢?我真不知道。
我隻知道我負氣出走是沒有用的,隻要傷稍微好一點,我還得回去。我根本就沒的選擇。鐵肩有問題是跑不掉的,他那個報告不管怎麼寫都交代不過去。問題在於他到底是高空的人,還是晉有為的人,或者是毒販那邊的人?他要在我背後打黑槍以前也有機會,隻不過這一次是殺人滅口,而且估計是比較急迫,逼得他藏不住了。好吧,我不想去怪他,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可是,我曾經認為最不可能是內鬼的暴龍就是個讓我跌破眼鏡的內鬼,現在又出了個鐵肩,那麼下一個呢?
我實在不知道,在我的小隊裏,還會有誰是內鬼,會在什麼時候從背後捅我一刀。
這才是讓我心裏冷得不能再冷的事情。
回到車上,天已經亮了,我長歎了一口氣,問李莎:“我們跑路吧,你說怎麼樣?”
李莎說:“沒聽說過在職又沒有犯事的警察跑路的,要是警察都像你一樣遇到事情就跑路了,那老百姓怎麼辦?你別看我,雖然我從事的行業和你們警察是對立的,但並不代表我就不能關心一下芸芸眾生。”
我暈,看來她被肖濛洗腦了。我也知道這其實就是做人的本份,可是,有時候要本份的做人,需要付出很大的代價。我想我付出的代價已經夠大了。
我說,先找個地方養傷吧,你不是有很多秘密基地嗎?
李莎說,那也別去,好好的回警察醫院,那裏條件好,傷也好得快。殺手也好,內鬼也好,不是每天都有。你現在是警察,要好好的利用這個身份,要不然,你以為又有哪裏會是安全的?
道理,我懂。可我還是很煩。
我隻能說,反正我也跑出來了,要回去也不急於一時,我們找個地方落腳,你把肖濛接來,我們再安安靜靜的一起呆一晚上,這總行吧?
李莎看了我一眼,似笑非笑的問:“安安靜靜?”
這個我真不能保證,要說傷,上一次的傷其實比這一次還要嚴重一些,我安靜了嗎?我隻能說:“我現在都煩死了,哪還有那些心思啊。一起想想對策吧。”
李莎笑了笑,說:“換了一個借口而已。好吧,肖濛也想你想得要命,我不能當惡人。”她拿出手機來,讓我給肖濛打電話,我拿著電話,想了想,卻先打給了黎雅。
黎雅聽到我的聲音,語調裏流露出一份難以掩飾的關切,她那低低的,軟軟的,略帶潮濕的聲音讓我的心尖忍不住一痛。
“師兄,你現在沒事吧?我在局裏,林頭正在審鐵肩,不過不用指望能套出什麼有用的情報來。他死活就說自己當時隻是條件反射,最多隻能算過失殺人。”
我歎了口氣,說:“聽你聲音很累,一直沒休息嗎?”
黎雅吸了一下鼻子,說:“我沒事,你那沒事就行。林頭這裏,他現在恐怕不好意思對你發火。”言下之意,就是我暫時不回去也沒事。
我說:“不,我很快就會回去。我腦子裏有了一條線索,估計能用得上。鐵肩招不招不要緊,你把小隊集結起來,可能隨時要用。”
黎雅說:“行,我明白。”
根據我以前掌握的資料,血紅玫瑰團算是蜥蜴教養的,既然血紅玫瑰出現了,我相信蜥蜴教也一定會現身的。我跟蜥蜴教還有那個什麼極樂淨土算是卯上了,反正也躲不掉,那就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小隊沒準又還有內鬼,但是,有內鬼也一樣可以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