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吳的日子總是很淡然,有的人在安靜讀書,有人的在懶懶地曬太陽,有的雀在瑟瑟發抖。
張金花家的門檻下,是塊大青石板,有些年頭。石板裂了幾道口子,石縫間長滿了青苔,綠油油的。大青石是水滑的,溫淑自小就在上麵玩過,也會在上麵乘個涼吃個果子。
此時,弱小又可憐的小灰雀叼著果子。
趙三木小朋友出來找哥哥,他讓奶奶把他抱出了門檻並放在石板上。他剛一落地,就瞟見了一隻青色的大果子。看著十分之眼熟,像極了他昨天還沒啃完的大蘋果,就是顏色怪怪的。
“啾…”
趙三木聽到了一點聲音,有點模糊,似乎是大果子那邊傳來的。
他伸手去夠果子。
趙三水從櫃匣裏拿出紙筆,開始謄抄《草藥》。他已經抄到靈植一章,筆下這篇講的是青金靈樹。
【體似病老,葉銀色者,花墨綠者,果三年一結者,青金靈樹也。其味甘冽爽口,然初食有苦也,有出汙穢,止血化瘀之功。】
趙三水一筆一劃,用楷體抄錄著。待抄完,他又仔細看了一番,才作罷。
“汪汪!”
趙三水瞅了一眼衝大灰雀叫的大黑,起身把大灰雀放到了櫃台高處。
“哥哥!溫淑姐姐!你們快看啊!”
趙三木小跑進院內,打破了安靜。他右手上抓著一隻麻雀,左胳膊抱著一個果子,興衝衝的。
溫淑一眼瞧見了那隻麻雀,與躺著的那隻一個模樣。
“木木來啦,姐姐…”
話未說完,便被一陣的汪嗚汪嗚打斷。
大黑不知道又是哪根弦沒搭上,昂著狗頭開始長嘯,連趙三水的連聲製止都不聽。
“啊?大黑你要這個果子嗎?”
趙三木疑惑地說。
“喏,大黑接好了!”
說罷,趙三木將果子扔向大黑,大黑不負眾望,再次跳出信仰之躍。
嘭!
大黑的兩排犬齒緊緊合著,卻沒一點汁水迸濺。
“你不可吃。”
溫淑低頭看著手中的黏膩,對大黑說道。
趙三水撫著大黑的狗頭,皺起眉頭。
“三木過來。”
趙三木認識到自己不應該向大黑扔那個果子的,因為他哥皺眉了,這就代表他應該是完了。
“哥…我錯了~別罰我好不好~”
趙三木一邊移動一邊撒嬌。
“雙倍。”
趙三木跑進了屋,乖巧地站好。他把頭低得低低的,和大黑對視,大黑哼唧一聲,別過了頭,用屁股對著他。
溫淑用帕子搽幹淨了手,進到屋中。
“那果子並未成熟,你沒看出來麼。”
趙三水沉默。
“我本不該說你,可你既然在我著,就應該守點規矩。畢竟,我也不介意不尊諾言。”
大黑把屁股對向了溫淑。
趙三木急發聲,先瞧了他哥一眼,見沒什麼反應,放心道:
“大黑說它知道了溫淑姐姐。”
大黑又把屁股挪向趙三木。
溫淑知道它又在發強了,一隻倔狗還真當她溫淑治不了了。她抄起櫃台上的算盤,劈啪一通。
“大黑,張家黑狗也。十年間,壓壞本屋桌椅八十七個、弄丟古書二十三本、私自動用靈植九株,共計…”
“汪汪汪!”
“大黑說對不起啦!”
趙·嘴超快·三木口齒清晰地說,成功獲得他哥趙三水斜睨一次。
溫淑坐到了櫃台內,朝趙三木說。
“來,木木把那隻麻雀拿給姐姐吧。”
“嗷嗷,對,我差點忘了。”
趙三木把手裏的麻雀遞給溫淑,說來也奇怪,這麻雀被握了半天,也不叫喚。
溫淑接過麻雀,掂了掂身量,又戳了戳麻雀肚子,毫無嚴肅之感。
趙三木看著溫淑擺弄麻雀,忍不住插話:
“溫淑姐你幹嘛呢?”
溫淑抬眼,看到趙三木一臉好奇,心裏微動。她把鳥巢拿來,將小灰雀放進鳥巢裏,又把繃帶雀放在灰雀上,雙手捂住鳥巢。
“啾…啾!啾啾!”
溫淑打開雙手,叫聲是繃帶雀發出來的,它用鳥喙不停地啄著繃帶,想要掙脫出來。
趙三木驚訝極了。
“這…這是怎麼回事?”
趙三水也帶著驚訝之色,他直直盯著那鳥巢。
溫淑麵色不改,心中卻道強悍。
那灰雀不見了,之前還在趙三木手中握著的,剛剛又被放進鳥巢的灰雀,就這麼不見了。
兩半的玉佩分明是死物,但伴隨著繃帶雀的聲音,小小的清脆碰撞聲不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