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朦朧月光下,她走著走著,發現自己身後竟跟了兩個人,回過頭來看著他們,一臉不解。
“你倆跟著我幹嘛?”她站定下來,雙手抱臂。
溫葉庭率先開了口,“沒什麼,我也想走走。”
“對,對,我也是。”桑榆趕緊也接上了話。
她情不自禁地嘴角上揚,輕聲緩緩說道:“都回去吃飯吧,我什麼事也沒有,你倆再不去吃,可就要被那小子吃光了。”
“我吃飽了。”溫葉庭背著手,細聲回道。
“我也是。”桑榆又跟著溫葉庭應了一句。
溫葉庭回過頭來看著桑榆,不滿說道:“你除了說我也是還會說什麼?”
桑榆不開心了,高聲喊道:“那我確實也是這樣啊……”
“好了好了,別吵了,你們能給我一天清淨的嗎?”她說完又開始繞著那庭院開始漫步。
溫葉庭識趣地走開了,打算晚點再去找她。桑榆見溫葉庭離開,自己也不好再賴在這裏不走,隻得前去和偃於秋拌嘴。
她覺得走了幾圈心情暢快了不少,便回到了自己的房中,等候著溫葉庭的到來。
不到一炷香的功夫,她的門如約響起,溫葉庭高大又瘦削的身影映照在門上,深深又淺淺,在月色照耀下竟像一副丹青畫卷。
“是我。”溫葉庭悄然說了一句。
她起身去開門,溫葉庭手中還拿著一屜糕點。
等他進了門來,香味便撲鼻而來,她又仔細嗅了嗅,抬頭對溫葉庭說道:“是什麼啊,好香!”
溫葉庭低下頭笑了一下,把糕點一碟一碟地放在桌上,又說道:“我怕你晚上會餓。”
她聞到這香味,倒是真的感覺好像餓了,於是隨意拿起一塊糕點咀嚼起來。溫葉庭看到她嘴邊留下的渣,指了指自己的嘴角,示意她。
她毫不在意地用衣袖擦了一擦,痛快地吃了好幾塊點心。
溫葉庭見她吃得差不多了,這才開口問道:“所以溫炎如要你做什麼?”
她此時也覺得沒有什麼隱瞞的必要了,就一五一十地將事情講與溫葉庭聽。
不出他所料,溫葉庭聽到這個無理的要求,先是憤怒地罵了一句,隨後又婉轉地請求道:“別做了吧,就算你真的可以讓青州變得同其他州一樣,但對你來說付出的心血也是巨大的,並且,可能會危及生命。我不信,溫炎如會因為一個小小的青州就讓你送命,他不是還要指望著你的血讓他繼續活下去嗎?”
溫葉庭一口氣說了好多話,她實際上有些聽不進去,因為她不用想都知道溫葉庭會怎麼說,但無論如何,她必須得做,這樣才能順利拿到溫炎如所說的那個可以救溫葉庭的東西。
她喝了一口茶水,潤了潤喉,緩慢說道:“多說無益,我告訴你是想要看你是否有什麼辦法的,不是讓你來阻止我的。”
溫葉庭定下心來,陷入了沉思。過了許久,他抬起頭來看著她,堅定地說道:“我有辦法了。”
“快說說,怎麼做?”她有些急切地回道。
“既然青州鮮少有雨,那我們便自己製造雨。我知道青州的水源較少,所以每到農耕時節這水更是尤為珍貴,老百姓也不怎麼舍得用水來澆灌。我們想辦法讓溫炎如先去調水,然後將血液滴在水裏麵,春耕時候再將這個水灑在種子上,想必比直接在土裏滴血來得輕巧。”
雖然溫葉庭沒有十足的把握,但這樣至少不會耗費她太多不必要的血液。
她點點頭,隨即又想到什麼,詢問道:“你也知道這水對青州來說比較稀缺,那如果半途有人動了歹心,將這水據為己有怎麼辦呢?”
“我們可以直接發已經處理過的種子。”
“對呀,溫炎如既然想做出成績,倒不如今年直接發放官家準備的種子,讓老百姓人人都有糧食可種,這樣也不用擔心有人會吞並那種子了。畢竟以他們的經驗,不管什麼種子在這片貧瘠的土地上都有可能種不好,哪怕是官家發的,對他們來說也不是什麼稀罕的東西。”
溫葉庭微微頷首,“嗯,如果順利的話,溫炎如不僅能解決青州的糧食問題,還能得一個為國為民的好名聲,對他來說何樂而不為呢?”
但是,就算這樣,需要的血液也相當多,他想到這裏又難免擔心起來。
她也想到了這點,可又覺得暫且可以一試,於是問道:“有青州的地圖嗎?我看如何能夠分地域來做這件事,我們也好有時間喘口氣。”
“可是這樣的話,你必須跑遍青州的每個縣城,路上還得運水,會很辛苦的。”溫葉庭心裏也清楚這樣做,她的血液不至於三兩天就被大量地抽取,但卻又是另外一種勞累。
“無礙,總比在這裏待著一口氣被抽幹血液來得好。我路上還能補補,順便就當遊山玩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