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章 碧雲宮(2 / 2)

你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那我隻好正兒八經的聽你胡說八道,這有什麼問題?這句話,以往一直都是拿來消遣老爺子的至理真言,他和老大叔沒混熟,才沒直說出來。

“我肚子有點餓了!餓了好多天了!好餓,好餓啊!所以……”崖子薑啥也不幹,隻裝可憐。

青衣大叔雖然不知堯山北邊重兵巡山意圖何在,不過那些騎兵一個個的來者不善是真,可能是小鬼頭給滿山的騎兵驅趕過來也說不定,一個人吃那麼多一定是餓壞了。青衣大叔沒有再責罵,好聲好氣的說,“也罷了,死人不會吃東西,天底下好吃的東西終究是給活人準備的!”

對視一會,崖子薑又低頭吃肉。

青衣大叔往地麵倒上酒,倒完了,又是無言的歎口氣,“哎……”

有氣無力的歎氣,一口氣卻吐出長長的白霧,還熱騰騰的,如老神仙施法呼出白煙氤氳的仙境一樣,崖子薑看呆了,心中不禁誇讚,‘好家夥,雲霧張口就來,厲害!’

崖子薑忍不住問,“叔,你是神仙麼?”

老大叔搖搖頭。

有幾分飽意,崖子薑這會才有搭話的心思,他又問,“叔,這裏到處雜草叢生,許多雜草都長在房子上麵了,這地方廢置有多久了?”

“應該有幾百年了……吧!細說當年,碧雲宮輩分屬我最小,碧雲宮最後一名入門弟子也是我,那時我才五歲,沒有修為的我自然沒資格參與一些重大要事……我也因此幸免於難,今日能故地重遊實屬不幸中的大幸……瘦死駱駝比馬大,師兄師姐們帶著僅存的一點希望試著重振碧雲宮,碧雲宮換了新址從頭再來,我也就那時候才修煉道法,奈何天不佑碧雲宮,最後的希望也覆滅,碧雲宮終究沒能重振昔日雄風,碧雲宮沒落之後,當今估計隻剩我一人了吧!”

崖子薑又問,“叔,你年紀多大了?”

“不記得了,大概幾萬歲吧!”

這牛皮吹的。

打住!

這兩個字崖子薑一直想說,每次快要說出口的時候,生怕遷怒於人,他又硬生生的給咽回去了,最後才憋出一個,“哦!”

每當大叔一激動扭過頭來看著自己,崖子薑便應一聲,崖子薑說得最多的無非也就是一個‘哦’字。

遇見一個滿腹牢騷的人,這點跟老爺子一模一樣,這種情況見多了,再遇上十次八次也能安然自若對應對,他說任他說,好聽的話就聽心裏去,不愛聽那就左耳進右耳出,崖子薑也不厭其煩。

“你這什麼意思,不信我?”

“不是的,聊天又不是什麼有獎勵的搶答問題遊戲,願聞其詳,不比搶答悠哉多了?”

青衣大叔眯了眯眸子。

“你個小鬼頭越看越順眼了!”耍點小聰明,與其說他有禮貌,不如說他隱藏的深,這小鬼頭沉得住氣,喜怒不形於色,一時半會真看不出為人如何,看相貌最多十來歲左右,心腸再壞也壞不到哪裏去,真如他自己說的,他對別人無惡意並不說明別人對自己一定是善意。

就憑這句話,青衣大叔斷定,眼前的小鬼頭很鬼很精。吃了自己那麼多,居然馬屁都不拍一個,這有點過分了。

老大叔似笑非笑的問,“你會不會突然間給我來一刀?”

崖子薑頓時屏住呼吸,轉眼看著他,牛皮吹得好好的,竟然來一句這樣的話。

這是搞人心態呀。

這問題意味的問題可大了。

不光有試探的味道,還帶有懷疑的氣息,還摻雜著絲絲危險的意思,隱約匿藏著嘲笑的成分。

歸根到底,他不信任人。

猜不準實切意思,說明考驗他的時刻還是來了,搞不好他就一命嗚呼了。

崖子薑決定以進為退,他說,“會的,因為我也不知道你會不會突然間就給我來一刀。不過呢……這些是天黑之前的問題了,那時候,咋們是敵是友還沒分清楚呢!我也不敢亂攀師徒關係,你我之間礙於年紀的隔閡,所以咋們注定這輩子是做不了朋友;再有就是,受阻於輩分的鴻溝,咋們也做不成兄弟。但是呢……”崖子薑故意停一停換換氣,瞧見老大叔板著臉,他不再吊胃口,“但是,世上能這麼有耐心聽你講長編故事的人不多,我就算一個,這樣說來,咋們不算是知己麼?”

“哈哈哈!”

有這麼一個有趣小家夥如得一杯好酒。

“酒逢知己千杯少,來一口?”老大叔伸直手臂,欲要將酒壺硬塞給崖子薑,隻見崖子薑一直推脫,他變臉了,“你這不夠意思了!”

喝酒還需分場合,一旦喝醉了,天曉得見不見到明天的晨光。

崖子薑隻敷衍一句說,“下次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