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琴就說:“懷鏡最有眼力了。這一位可是我們龍興最漂亮的小姐哩。”
朱懷鏡發現玉琴的目光意味深長,馬上補充道:“人當然長得不錯。我是說她的服務很規範。”
大家都說的確不錯。朱懷鏡卻見各位的笑容都有些異樣,就覺得自己的補白有些此地無銀三百兩,也不好做什麼解釋了,這事是解釋不得的。於是故作坦蕩,側過臉問小姐:“小姑娘貴姓?”
“免貴姓趙。謝謝先生!”小姐的臉微微紅了一下。
朱懷鏡點點頭,含含糊糊地哦哦好好。他極有風度地沉吟一會兒,再舉了杯子,對宋所長說:“達清,最後一個敬你,得罪得罪!”
宋達清一手舉杯,一手豪爽地擺了擺,說:“我們倆還講這一套幹嗎?我同你認識才幾天,就像認識很久了。投緣啊!你敬我我是擔不起的。來,就算我老弟敬你了。”說罷一口幹了。
朱懷鏡道聲同飲,也幹了。
眼看著兩瓶茅台快完了,朱懷鏡說:“酒就算了吧。我真的是分不清東南西北了。”
雷拂塵說:“要來個一醉方休,再開一瓶!”
說著就叫小姐開酒。朱懷鏡忙起身止住。雷老總佯作生氣,對小姐說:“你是聽我的還是聽誰的?我是你的老總哩!”
朱懷鏡就上前捉住小姐的手,回頭望著雷老總說:“還是聽我的吧。這酒真的不能開了。再一瓶下去,不倒人才怪。也可能你們倒不了,我是必倒無疑了。”見雷拂塵不依,朱懷鏡又望著玉琴,說:“玉琴你說句話,我們都聽你的。”
玉琴似嗔非嗔地瞟著朱懷鏡說:“你還是先聽我的,把小姐的手放了再說吧。”
朱懷鏡忙放了小姐,朝玉琴笑笑,回到座位上。他抿著嘴巴望了玉琴一眼,玉琴也在瞟他。他想這女人未必是吃醋了?
玉琴說:“初次相敘,還是留一點餘地吧。懷鏡,你們當領導的就是含蓄,不太顯山顯水。不過我們之間就不要見外了。下次相敘,我不放倒你就不算我的本事!”
“好吧好吧,下次下次。”朱懷鏡琢磨玉琴說的放倒二字,心裏有些怦怦跳。酒壯人膽,他接著她的話說:“都說好男不和女鬥。我看玉琴不是一般人物,下次我也不怕人家笑話,專門同玉琴對著幹!”
玉琴笑吟吟地應道:“那就約好了,我倆對著幹,分個上下。”
宋達清說:“我不是說朱處長酒量怎麼樣,要說你同梅總對著幹,隻怕難分上下。”
“對對,隻怕還真的難分上下。”雷拂塵也說道。
朱懷鏡正說自己不該誇下海口,宋達清突然撲哧笑了。朱懷鏡意識到他是聽出什麼名堂來了,不好說什麼,隻作沒聽見,光是埋頭喝湯。玉琴卻把眼睛睜得老大,問:“笑什麼嘛!你有什麼好笑的話兒,不要一個人悶在肚子裏獨享哩!”
宋達清說:“你們剛才說不分上下,我就想起一個笑話了。我們有個同事的小孩才三歲,最有意思了。別人逗他,問他晚上睡覺爸爸媽媽誰在上麵。這小孩也認真,睜大眼睛想了半天,說他不知道到底誰在上麵,因為爸爸在媽媽上麵,可媽媽的手在最上麵。”
玉琴手指著宋達清,笑得發喘,半天才說出一句話來:“你真是狗嘴裏吐不出象牙!”
“你呀,有領導在場,也要注意一下呀!”雷拂塵笑道。
朱懷鏡說:“無傷大雅,無傷大雅。就是市長們,有時也開些痞玩笑。我看這痞話有雅痞、粗痞之別,老宋說的還算是雅痞吧。”
“痞居然雅了。領導就是金口玉牙,說雅就雅。”玉琴揶揄道。
朱懷鏡看看表,說:“也不早了,耽誤各位時間了。沒有不散的筵席,是不是就到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