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幹什麼？”
似乎是發現了顧長擎的不對勁，雲裳睜開了眼睛，盯著他看，神色嚴肅。
雖然他剛剛是答應了自己的請求，難道說……
“我把我的命交給你，你來處置。”
顧長擎很快就發現了桌子抽屜裏的水果刀，於是把水果刀塞到雲裳手裏，一本正經地望著她，說道：“動手吧，然後……你答應過我的，會原諒我。”
雲裳愣住了。
她沒有想到，顧長擎竟然真的會按照自己說的去做！
“你……”
雲裳從床上坐了起來，她看不見他如今的狀況，可是她的聽力十分敏感，她的視線在空氣中找不到焦點。
“顧長擎，你瘋了嗎？”
雲裳臉色一沉，正要把水果刀丟掉，卻先一步被顧長擎按住了手。
“我說了，我的命，交給你了。”
顧長擎甚至自己來到了雲裳的麵前，定定地看著她，沉聲道：“隻要你肯原諒我。”
雲裳驚得瞪大了眼睛，微微張著嘴，不可置信地搖了搖頭。
“……好。”
許久，見顧長擎都沒有半點動作，儼然沒有要反悔的意思，雲裳心下一涼，輕輕笑了一聲：“這是你說的。”
握緊了手中的水果刀，雲裳最終深吸一口氣，把水果刀對著顧長擎的肩膀刺了進去……
甚至沒有發出任何聲音，顧長擎隻咬著牙承受著，手緊握成全，豆大的汗珠開始從額頭上冒出，然後順著臉龐靜靜滑落。
雲裳能夠感受到鮮紅色的液體染紅了他的白襯衫，正順著插在他肩上的水果刀自上往下滴落……
“救……救命……”
她慌了。
手開始不停地顫抖，雙唇也開始發抖。
她承認，為了把刀刺進去他的身體裏，她是用了力的。
但她從來沒有想過要傷他那麼深！
“救命……”
斷斷續續地喊著，雲裳收回了手，臉色一片慘白。
顧長擎的身體晃了一下，然後開始伏在她的床邊，臉色蒼白，說不出半個字來。
雲裳也一屁股坐在床上，愣了幾秒，然後猛地把手伸向了呼救鈴！
“不要碰！”
在雲裳的手即將碰到呼救鈴的時候，顧長擎抬起了頭，沉聲喊住了她：“我自己能處理，你……就別再給我惹事了。”
雲裳靜靜地坐在床上，用雙手捂著臉，開始低聲啜泣。
“別哭了，這是我自己的選擇。”
又緩了半晌，顧長擎緊咬著牙站了起來，背對著雲裳，不願意看她，又深吸一口氣，扶著牆問道：“這樣，你是不是就原諒我了？”
雲裳的身子明顯一僵，然後啜泣聲止住了。
“是。”
雲裳用紅通通的雙眼尋找他的背影，咬了咬牙，又定了定定心神，這才輕聲說道：“顧長擎，我們兩清了，從此互不相欠。”
互不相欠……
他對她犯下的錯，他彌補完了。
話飄進了顧長擎的耳朵裏，盡管傷口很疼，心也在作痛，但他還是低低地笑出了聲。
“好。”
就像是完成了對她的承諾一般，顧長擎捂著肩膀，頭也不回地走出了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