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悅君兮君不知。
青梅竹馬的情份終抵不過白駒過隙。
一晃多年,梅林中的少年與少女還是回到了你是你,我是我的原點。
本想以江山為聘,奈何伊人心不再,黃梁一夢,不過鏡中月水中花,終是他妄想了。
痛,無關於傷口。
心,已然麻木。
“陛下!”
“陛下……”
“快請慕容穀主……”
盆碗掉落一地,侍女、隨從進進出出一陣手忙腳亂。
“師兄……”
是誰在喚他?
意識混沌,無數個模糊的人影在眼前晃動,瞧不清楚,也不想瞧清楚。
因為,他知道,這些人裏並沒有他期待的身影……
***
相較於鳳臨夜身處這院落的混亂,不遠處南宮越所在院落便是顯得愈發清冷了。
這裏亦有鐵衛把守,可人力卻不及帝王那院落的三分之一。
此刻,鳳羽隻身前來,守衛在外的鐵衛見了她並未阻攔,行了禮便引鳳羽入內。
“咳咳……”
“公子……公子!”
是阿佑焦急的聲音。
鳳羽聽聞,忙快步入內。
“阿越。”
終於見到了心中日日惦念的人,鳳羽輕喚著上前。
此刻,南宮越麵色蒼白,比那重傷的鳳臨夜有過之而無不及。
鳳羽趕忙扶起南宮越的手探了脈象。
這是……
血咒!
“怎會如此?”鳳羽不禁喃喃低語。
而這時候,阿佑見著鳳羽前來,心中一喜,便是忍不住道:“夫人,您總算是來了。”
自打城外回來,南宮越的狀況便不大好了,適才阿佑便想著請鳳羽來瞧瞧,不想他這一提“夫人”,在人前向來隱忍的公子竟是發了好大一通脾氣。
眼見著南宮越麵色愈來愈痛苦,卻偏是強撐著不肯著人來瞧瞧,阿佑隻能在心裏頭幹著急。
總算,夫人這便是來了。阿佑於是就像看到了救星般無比希翼地瞧著鳳羽。
“阿佑。”南宮越這般情況不妙,鳳羽無暇與阿佑多費唇舌,便是道:“你去外頭守著。”
“是。”知夫人如比吩咐,定然是有法子救公子的,阿佑二話沒有便是領命而去。
門扉輕輕闔上的聲音傳來,鳳羽瞧著南宮越隱忍著痛楚的眸子,她道:“你……可是都想起來了?”
鳳羽如此一問,南宮越卻是隻瞧著眼前人但笑不語。
這時候見到鳳羽,他的心中自然是歡喜的。
可是……
時至今日,他可還有機會與她共白首?
思緒流轉間,南宮越隻聽鳳羽又是問道:“我是誰?”
心中苦澀,他卻是淡淡勾起唇啞聲道:“自然是夫人。”
夫人?
這般稱呼,鳳羽不禁有些失落,然這血咒不會有假。
“休想騙我。”
這般說著,鳳羽便是伸手扯開南宮越胸前的衣襟。
那刺目的梅印此刻鮮紅得似要滴出血來。
心中一痛,眸中便是蒙上了一層氤氳。鳳羽抬眸瞧向南宮越的眸子,便是聽他喚她:“小羽。”
是了,他想起來了。
不知該喜該憂,鳳羽不禁啜泣道:“先前為何要騙我?”
“哎……”
似有若無的歎氣聲響起,南宮越斂了笑意。他低聲道:“慕容穀主說過,若是血咒衝破了清心決便是回天乏術了,可是……”
南宮越抬手將鳳羽輕輕擁入懷中,他道:“若要忘記你才能苟活於世,我……不願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