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翹被送進醫院時, 大家原本都想跟著去的,但楊儒去虎著臉:“還有那麼多東西要收拾!你們趕緊去,別添亂!”
他隻喊了薑秀澤陪著蘇翹, 趙青州在一邊也想跟著一起過去, 但卻被高影拉住了:“你也趕緊去醫院檢查一下。”
首長在知道了趙青州受傷的消息後,擔心不已,每一位軍人都無比的重要,尤其趙青州還是能力特別強的空軍上校, 這要是出了點什麼事就不好了。
趙青州點點頭,轉身上了另外一輛車。
蘇翹傷得不重,除了在狹小的空間裏待久了, 腿和手都有些麻了以外, 也就小腿上被割傷了, 應該是天花板掉下來的時候,裏麵的鋼筋刮破的, 傷口的受創麵不大,但傷口很深, 血流不止。
尤其是被血黏住的衣服往下脫時, 蘇翹的臉都白了。
薑秀澤看的心痛不已, 眼圈紅紅的又想哭了。
蘇翹艱難的扯出一個笑容:“別哭了, 其實還好……嗷!”
薑秀澤又氣又急:“還好你還叫什麼!”說完又忍不住叮囑醫生,“您盡量輕一點吧。”
看著那塊被血糊的看不清顏色的布料, 一點又一點的被分離開來, 傷口裏麵的肉都快發白了,薑秀澤就感覺心裏難受不已。
她很想說說蘇翹,為什麼這麼不怕死,當時都那麼危險了還往裏麵衝, 難道真的不要命了嗎?
但這話她又說不出口,因為她知道,蘇翹這麼做的原因究竟是為了什麼,那份文件實在太過重要了,如果不拿回來,很可能他們這段時間做的工作全都白費了。
所以她不能怪蘇翹,隻能在心裏難受,難受自己為什麼不能幫蘇翹分擔一點傷害。
“這傷口太深了,要縫針,你先出去吧。”醫生道,其實縫針的時候其他人是可以待在這裏的,但薑秀澤情緒有點不穩定,醫生怕她反而影響到蘇翹。
“不,我就待在這,我不會說話的。”薑秀澤說完,握著蘇翹的手,“翹翹,你別怕,我陪著你,你要是疼就緊緊的握住我!”
蘇翹笑了笑,沒拒絕她,但她也沒真的去抓薑秀澤,而是自己死死的咬住牙關,一言不發的容忍著。
這裏條件不好,沒有麻藥,縫針的痛苦可想而知,但蘇翹卻一滴眼淚都沒流,從頭到尾,她都十分平靜。
薑秀澤看著這樣的蘇翹,突然明白自己和她之間究竟差了多少。
有時候,她比蘇翹差的或許並不是知識與經驗,而是那種熱愛,對於這份事業最純粹,也是最珍貴的熱愛。
傍晚的時候,楊儒安排好基地的事後,才匆匆的趕了過來,在確定了蘇翹確實沒什麼大礙後,才終於鬆了一口氣。
他正準備進病房看看蘇翹的情況時,就聽到蘇翹的聲音傳了過來:“秀澤,你把那份文件拿給我一下,裏麵有一個數據我覺得好像是……”
“不行,醫生說了你要好好休息的。”薑秀澤及時打斷她。
楊儒也趕緊從外麵走進來了:“蘇翹同誌,你現在都已經傷得這麼厲害了,先休息一天,工作上的事明天再說。”
蘇翹一看楊儒來了就知道自己肯定沒辦法了,隻能勉為其難的點了點頭,突然又想到了什麼:“趙青州同誌沒事吧?”
她從來醫院開始就沒見到趙青州了,他不是也來醫院了嗎?難道傷得很重?
“他沒事,我聽高影說他好像出去有點事去了。”薑秀澤說完,楊儒不讚同的皺了皺眉,這些人真是荒唐,一個個剛從廢墟裏挖出來,就開始做這做那,完全不把自己的身體當一回事。
楊儒確定蘇翹沒事後就先出去了,葉所長在得知蘇翹受傷的消息後特別著急,他要趕緊打個電話回去。
而薑秀澤則是看了眼時間後,出去食堂打飯了,兩人一走,門就被敲響了,蘇翹轉頭一看,驚訝道:“趙同誌,你怎麼過來了?你身體真的沒問題嗎?有沒有哪個地方感覺不舒服?”
趙青州手裏提著一個飯盒,聽著蘇翹關心的詢問,他笑著點了點頭:“我挺好的,吃飯了嗎?”
“還沒。”
話音剛落,趙青州就從飯盒拿出了一碗熱騰騰的甜牛奶,如果高影在這裏,肯定會發現這不就是趙青州剛醒過來就跑到牧民那裏買的牛奶嗎?
因為趙青州經常從村子裏買物資回來,裏麵有很多都是奶製品,所以蘇翹也沒懷疑,道了聲就接過來了,突然,她想到什麼:“趙同誌,你能不能幫我回一趟基地,找杜娟同誌把文件拿過來一下?”
薑秀澤來醫院前把文件給了杜鵑,現在蘇翹隻能把希望放在趙青州身上,但還不等趙青州回答,就聽到楊儒折而複返的聲音:“你就別想了,今天不管是誰,都不會幫你的!”
楊儒就知道蘇翹不會老實休息,所以一打完電話就過來了,與此同時,還有一件特別重要的事:“葉所長找你。”
醫院是有電話的,但在醫生辦公室裏,隻有這一台電話。
蘇翹被薑秀澤扶過去接電話的時候,心裏不停的打鼓,她真是什麼都不怕,就怕各種嘮叨。
這次受傷之後,楊儒和薑秀澤的念叨已經讓她感到後怕了,現在要是再來一個葉所長,她覺得自己可能支撐不住了。
但令蘇翹意外的是,葉所長絲毫沒有念叨,而是特別平常的和她在商討著關於接下來工作的一些重點,蘇翹愣了愣,而後認真的回答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