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的逃避(2 / 2)

愛麗斯菲爾一瞬間露出了向往的神色,她本想以溫柔而堅定的語氣,告訴丈夫:[你做不到,放棄實現夢想機會的你,會一生都活在悔恨之中。]——這樣為對方著想的話。

但是現實的狀況確實的發生了,她完全沒有預料到的劇烈變化。

“愛麗…怎麼了?”察覺到愛麗斯菲爾沉默的衛宮切嗣,難掩擔憂的問。

緊貼著丈夫的後背,愛麗斯菲爾像是做錯了事的孩子一般喃喃:

“切嗣,我沒有收到……”

衛宮切嗣的瞳孔緊縮,隻因為他對於愛麗斯菲爾這句話中的含義,早已熟爛於心。

他的語氣一片空白,幾乎是自言自語:

“戰敗的從者、assassin…和lancer的靈魂……你沒有收到嗎?”

這是在考慮與計劃中從未出現過的、完全預料之外狀況,異常無比的事態,讓衛宮切嗣在這一刻的警惕與恐懼升到了頂點。

“切嗣,最初沒有搜集到assassin靈魂的時候,我並不了解收集從者靈魂的感覺,所以便以為任何感覺都沒有變化的身體,是因為從者靈魂的搜集數量並沒有達到一定程度。”

愛麗斯菲爾的話音中難掩焦急。

“但是等到lancer也戰敗的時候,身體狀況仍然與之前沒有任何變化……就仿佛,我作為小聖杯的資格,被其他的什麼存在給強行頂替了……”

忍耐著恐懼,衛宮切嗣從齒縫間擠出言語:

“正合我意!既然有人代替了你注定犧牲的位置的話……那我們幹脆能更好的逃走!我知道一個在魔術師世界聞名的人偶師,隻要付出大筆金錢,就能讓你和伊莉雅,都能像普通人一樣長壽的活下去!我們一家一起活下去!”

“切嗣…我們要逃跑嗎?”

衛宮切嗣發出近乎力竭的吼聲:

“逃跑又有什麼不好?!至少你還能活下去,幸福的活下去!”

“然後讓我看著最心愛的人,接下來的人生,都活在沒能拯救他人的悔恨之中嗎?”

愛麗斯菲爾的話語,讓衛宮切嗣怔止住了。

“我不會逃避,切嗣。”

愛麗斯菲爾留戀無比的緊貼丈夫身上少許的溫暖。

“作為小聖杯接收戰敗英靈們的靈魂,是我的使命;作為愛麗斯菲爾實現你人生的夢想,是我的選擇。”

“切嗣,我不想做出讓你後悔的選擇,你不是對我承諾過的嗎?——要讓冬木市的爭鬥,成為人類流下的最後一滴血。”

對愛麗絲菲爾的選擇還想爭辯什麼,還想挽留什麼的衛宮切嗣,在愛麗斯菲爾的決意之下,發現自己發不出任何聲音。

而在門庭的陰影處,無意之間旁聽了這一切的saber,抑製不住翠色瞳孔中的震驚與痛惜。

/

太宰一如既往平靜的睜開眼睛。

就仿佛他並非是從夢中清醒,而是從假裝睡覺的狀態掀開了眼簾。

隻有額頭與纖長睫毛上細密的汗水,無聲的說明了他剛剛經曆了什麼。

安哥拉曼鈕。——那個夢中出現的存在的確是這麼承認了,這也說明他之前所做的一切資料搜集,都還走在正確的方向上。

事到如今,聖杯能否實現願望早已不是太宰所關注的東西,他隻是無比的明晰了一點——自己的身體中住進了[人類之惡]。

進行一個大概的統計吧——太宰在心中想。

‘人類之惡,現在套上了安哥拉曼鈕這層外殼的存在,他現階段的表麵目的是占據我的身體,然後出來殺人和破壞。

而之所以這麼做,大概的原因很可能安哥拉曼鈕這個存在,是avenger[複仇者]這個職介的殘留影響,和人類惡意本身的趨向性。’

‘看那些從漆黑太陽中不斷洶湧奔出的[惡意],如果不是我這種冷漠到百無一用的人,是否會因為那些[惡]而瘋掉?

還是說,我之所以沒有瘋掉,都是因為[人間失格]的功勞?’

這些問題在太宰的頭腦中不斷盤旋和自我解答,又或者說,他在強迫自己在不斷的思考中冷靜下來。

窗外的月亮仍然是正常的月色,照亮了窗前的常青樹葉片。

安哥拉曼鈕的話語像是詛咒的喃音般揮之不去,太宰本想幹脆閉上眼睛繼續睡過去,卻發現自己罕見的失眠了。

‘啊啊……真是討厭的感覺,還是說這就是精神汙染的威力?’

他混混沌沌的從床上起身,踩上拖鞋,打開了房門。

昏黃溫暖的燈光之下,看見太宰幾乎沒有血色的臉,中也緊皺眉頭。

“睡不著嗎?”

——在這個世界上,唯一會為太宰擔憂的存在如此詢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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