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見她輕盈的身體如浮雲般慢慢升起。
爾後,又開始消散。隻聽得,柔婉的聲音回蕩在四周:“我的時間到了!記憶我已傳給了你。夜鸞,你要記住:以後你就是雲執妍!那個人將會追隨你而來,如果你還想見到他,就好好棲身於這具身體,照顧好我娘親,還有挽風哥哥,永遠……永遠不可以傷害到他們……”
漆漆的黑洞裏,藍衣少女的聲音一遍遍的回響著夜鸞的耳邊,她神色沉斂,腦海中思緒翻飛。
她穿越了?
“那個人將會追隨她而來”,是什麼意思!夜鸞神爭一緊,腦海中湧現出BOSS的身影,那倨傲妖孽的淺笑,那雙邪邪凝望著自己的桃花眼。
沒有死!,BOSS他沒有死。夜鸞大驚,原本冷清無波的麵上閃過一絲波動,心內是奔騰而起的千濤駭浪,這個希翼,更是如同燃起的熊熊大火,灼得她欣喜發狂。
然,伴隨著清醒而來的是渾身的劇痛,心頭叫囂著的萬蟻腐蝕之痛,讓她幾欲昏死。
眼皮更隻覺沉重萬分,身體也好似被定住般,絲毫不能動彈。
她腦中飛速到轉動,消化著之前昏迷中隱隱聽到的聲音:“會沒事的,妍兒。要好好的,等你身上的盅毒治好了,哥哥便帶你走。”
盅毒?她心下一緊,自己這應該是被人下了盅,心中已是十分了然的肯定。
可惡!
居然又是那該死的盅術!
夜鸞在心裏狂怒地咒罵著。當年她殺一名恐怖份子時,曾不小心被人下過一次催眠盅,是以,記憶猶新!
現在,居然又給她來了一次什麼勞什子的盅毒!
OH,G!這算什麼穿越,真夠背的!夜鸞腦中靜靜的盤算著,想起之前的對話,那藍衣少女口中所指的“他”應該就是指BOSS。因此,眸中的神彩也不由得亮了亮。
夜鸞腦海中不斷閃過原本屬於雲執妍的記憶中,心底慢慢升起一抹考量。
雲挽風,她這具身體沒有血緣關係的大哥,那個記憶裏如神般風華萬千的男子,那個對雲執妍寵溺到骨子裏的男人,他是要去哪裏?
夜鸞不解,眼下卻並不擔憂,她清楚的知道那個大哥是絕計不會傷害到自已的。
“神醫子明日到雲王府?”若她猜想不錯,那個侍衛人口中的“神醫子”應該是雲挽風找來給她醫治盅毒的。
夜鸞當下對盅術這類的東西痛恨不已。想起自己曾經遭受過的一次催眠盅,不由得皺了皺眉!
一切,暫時是無礙了。放下探究,眼下隻有等這該死的盅毒解了再說。
屋內紗帳輕揚,清靜明和。火甕內,燃著安神的優曇香。
夜鸞睜不開眼,也動彈不得。盤算許久,心下卻開始輕鬆!
即來之則安之!隨即便漸漸進入了夢鄉。
夜色依舊深沉,一隊身著緊身黑衣的男子駕著一輛全黑的豪華馬車,從雲王府的大門急急駛出。
車內,黑簾輕撩。
雲挽風不舍地望著清水苑的縈縈燈光,喃喃道,“妍兒,等我回來。哥哥一定會回來帶你走的。等我。……”篤定而決絕地聲間消靡在夜風中。
衣袂墨舞,幾十名黑衣鐵衛,肩佩長劍,身騎汗血馬,橫行如風,迅若閃電般朝城外而去。
一路奔行,寬敞奢雅的馬車內沒有一絲一毫的顛簸,耳邊,隻聽得馬蹄踏地的低低聲響,以及車外呼啦而過的狂風。雲挽風斜靠在車內的軟榻上,心下猶為冷然。
“宗政皇族,宗政容華,本王遲早是會回來的。妍兒,等我回來。”雲挽風抬手不經意間撫過鼻梁,右手緊握成拳,修長的手指因扭曲而變得蒼白。
天辰國都,雲王府。
神醫子的到來讓雲王意外之中又感激不已。
一晃二十多年,龍文書、雲廣昱師兄弟倆人,正是首次重逢。
竹林清幽,空曠雅致的竹軒內裏,酒香彌漫,二人對酌而飲。
“師兄,轉眼你我已是不惑之年了。當年是師弟對不住你!”雲廣昱起灑杯,看著滿麵滄桑的大師兄,不免心懷傷感。
想當年,龍文書“玉麵神醫”的名號響譽江湖。
那一襲黑袍、一柄銀光笛,不知傾盡多少閨閣少女的芳心。那個曾如謫仙般灑脫的男子,因故而隱世避居,至今孑然一人。
雲廣昱心中自責,這一切何嚐不是自己造成的。
神醫子輕搖著手中的玉龍杯,麵色清冷無波,眸底幾分了然,其中閃過一絲精明,隱隱地流轉了一抹落寞的孤涼,一晃而過。
半晌,他神色鄭重。望著雲王淡淡開口:“罷了!這麼多年過去了,我尊重雪澤的決定。也從未後悔過,隻要她安好我便安心!”
“當然。師弟明白。”雲王不自然的點了點頭。
“如此便好!”神醫子抬眸,待看到雲王眸底的沉雲,心下開始深思。
繼而,他方才幽幽的開口:“執妍是你和雪澤的孩子吧,現在怎麼樣?”
雲王麵上有幾分僵硬,稍有些躲閃的答道:“雪澤一直守著。挽風亦是為她遍尋名醫,也無能為力。半個多月了,仍是昏迷不醒。”
“走吧,先去看看那孩子!”神醫子淡然的起身,嘴角卻勾出一抹輕淡的不屑。
這驅盅可是要消耗數十年的內力,對自己的女兒他不是無能為力,而是不願意。
神醫子眸底的諷刺之意更濃,。
清新幽靜少女閨房,陣陣藥味撲鼻而來。
一貌美的婦人坐在床邊,緊緊地握著少女的手,暗自垂淚,清韻雅致的麵龐上,梨花帶雨,甚是惹人憂憐。
龍雪澤輕柔的撫著女兒的臉,看著多年未見的師兄。頓時心裏充滿了愧疚,眸中也霎時起了光芒,半個多月了,她終於是看到了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