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氏掙紮著罵道:“是你把一條蛇放到了我衣服裏,逼我說的!”
喬畫屏一臉無辜:“你當時說我把毒蛇放到你衣服裏,你被毒蛇咬了。朱大夫給你把了脈,證明你根本就沒中毒,更何況你現在也好好的,還能精神這麼飽滿的說謊,誰信你是被毒蛇咬了?——再說了,當時朱大夫跟村長都能作證,你說我把蛇放進了我的褡褳裏,我也把褡褳裏的東西都倒出來了,哪裏有蛇?”
村長點了點頭,以表示喬畫屏的話是真的。
高氏急得說不清,嘴裏冒出一連串的詛咒咒罵來,再加上她頭發有些散亂,看上去狀如惡鬼,村民們自然而然的就信了喬畫屏的話。
“高氏這是瘋了吧?”
“可不就是瘋了,連孩子都不放過!”
一個曹家人突然喊道:“也不對啊!你說我嫂子把馬蜂窩裝在竹簍裏,她一個婦道人家,怎麼做到的?馬蜂不蜇她嗎?”
喬畫屏挑眉:“掌握了技巧,這又不難。再說了,你難道忘了,高氏她出身捕快世家,家中就有個哥哥在縣衙當捕快,家學淵源——很多捕快都經常幫著老百姓驅趕馬蜂什麼的,高氏雖說隻是個尋常婦人,但在家中耳濡目染,學會了些,這很奇怪嗎?”
高氏被人按在地上,咬牙憤恨的看向喬畫屏。
曹家人是再挑不出什麼刺來。
村人們議論聲漸漸大了起來。
“這也太可怕了吧?!她家昌哥兒那事,我當時就在場,就是她家昌哥兒自作自受,怪不得旁人。”
“可不是嘛!就為著一點點小摩擦,這高氏竟然就要拿馬蜂去蟄人家的孩子!天啊,我一想,我就瘮的慌!”
“要是趕明兒,我家娃娃跟昌哥兒起了紛爭,她是不是還要讓馬蜂去蟄我家娃娃?”
“被馬蜂蟄了可是會死人的!”
“等下!我倒是想起一件事,去年,村裏的阿金,不就是被馬蜂蟄了死了嗎?阿金平日裏也蠻乖的,不怎麼往山林裏走,好端端的,怎麼會突然被馬蜂給蟄了?”
“你的意思是……?”
“天呐,不會吧!”
村民們細思恐極。
“啊!”人群裏突然衝出來一個婦人,她渾身發顫,看上去激動極了。
她衝到高氏麵前,去撕打高氏,眼睛通紅,聲音嘶啞:“是不是你?!是不是你害了我家阿金?!”
高氏挨了好幾下,鼻青臉腫的,她有些驚恐,一張嘴,結果就被神色激動的婦人給打斷了一顆牙:“不是我!真不是我!”
這話,那婦人哪裏肯信!
場麵頓時一片亂哄哄的!
最後還是那幾個後生趕緊把人給拉開了。
那婦人哭的厲害,坐在地上又絕望又無助:“我的阿金,才六歲啊!他那麼小,那麼乖!他每日都會幫家裏撿柴,喂雞!……那幾天,他被曹宏昌帶人打了,我實在受不了,就罵了曹宏昌幾句,我哪裏想得到啊!就過了兩天啊,才兩天!我的阿金,我的阿金被馬蜂蟄的都不成人樣了!阿金,我的阿金啊!”
夏夜幽深,群山之中,寂靜無聲,唯有婦人撕心裂肺的哭聲在篝火旁響徹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