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這樣問,諸人還真是有些反應不過來。
“回皇上,儲秀宮的人來告訴奴婢,奴婢想著皇後娘娘大病初愈,不易勞煩便做主先請了禦醫,奴婢失職,請皇上降罪。”崔尚宮出列恭謹地請罪。
皇上一向信賴崔尚宮,見她如此說,也便默許了她的做法,再次覺得宮裏的規矩甚是鬆散,皇後統領後宮,大大小小的事情,皇後都要管理得井井有條才行——果然還是要皇後有魄力才行。
皇上午後對皇後升起的那點子旖旎的心思,已然蕩然無存。
皇上不由看了看德妃,她倒確是一塊皇後的料,隻是生錯了家門。
此時,禦醫已經給大皇子起了針,沒一會兒大皇子就醒來了,王淑媛忙走到床前將淩禥抱在懷裏哄著:“禥兒睡醒了,身上痛不痛?肚子餓不餓?”
好在王淑媛提前受了李院正的囑咐,不敢問孩子看到吊死人的事情,隻跟平日裏一樣問話,孩子一歲多,記性還不是那麼好,大人不問,他興許便能忘下了。
大皇子睜著剛剛睡醒的雙眼,有些呆呆地反應不過來,又看到那個叫“父皇”的人也在這裏,便往王淑媛的懷裏鑽了鑽。
皇上看到淩禥暫時沒什麼問題,便囑咐了王淑媛好好照應著,大皇子想吃什麼盡管吩咐禦廚房去做,不要委屈了孩子,又下令李院正留下禦醫隨時伺候著。
皇上吩咐完,又看了看窩在王淑媛懷裏的大皇子,便轉身去往對麵的李婕妤處,德妃主動留下來一起照看大皇子,可是,貴妃想看看李婕妤那裏的情形,看了德妃一眼,丟下她也緊跟著皇上去了。
李婕妤蓋著厚厚的錦被躺在床上,看到皇上來了,便掙紮著起身行禮,皇上抬手阻止,讓她好好躺著歇息。李婕妤到底不敢放肆,還是掙紮著坐了起來,看到皇上親自來探望,眼裏骨碌碌滾下淚來,怯怯地看向皇上。
“皇上,臣妾有罪,竟然不知道懷了皇兒,以至……”
皇上沉默了些許才說:“你不要胡思亂想,孩子以後還會有,先把身子養好再說吧。”
“皇上——”
此時崔尚宮走進內室,打斷了李婕妤的話,崔尚宮向皇上行禮稟告:“皇上,適才收拾瓊脂屍體的人來回話,說是在瓊脂的床鋪夾縫裏發現了紅花,約莫還有斤數的分量。”
“紅花?她為何會有這個東西?”貴妃吃驚地問了一句。
李婕妤一問,滿室的人都沒有沉默不語,不久,李婕妤捂著嘴巴哽咽起來,以至於整個人因為壓抑而輕輕顫抖起來。
正在此時,皇後卻進來了。
容茵先趨前給皇上行禮問安後,走向李婕妤的床前安慰到:“李婕妤先不要難過,紅花雖說有孕之人不宜使用,然平時女子用於調理身子也未為不可,或許瓊枝身子有什麼不妥,也說不定。”容茵心慈,此時瓊枝已經去了,她心裏其實不想再給她加上罪過,宮女也是可憐之人。
“皇後娘娘想得也太好了,先不說這麼多的紅花瓊脂能不能買得起,即便是她身子不妥,需要調理,宮裏總有給宮女治病的醫官,可有脈案?可有抓藥?若什麼都沒有,瞞著人私買大量紅花,其心必詭。”
“哦?詭在哪裏?”
“紅花可墮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