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錯,謝離就是個神經病,別理他。”

“我們趕緊去挑馬吧,不然再晚一點你喜歡的都要被人挑走了哦。”

身邊的朋友都在耐心地勸說著,沈白白卻不出聲,隻抿了下唇,轉過身,走到自始至終都在沉默的賀昱身邊。

他漂亮的圓眼睛中滿是心疼,小聲問道:“阿昱,你最近是不是過得很不好?沒想到謝離哥哥竟然會讓你做這種事情……”

他頓了下,眼中盈起水汽,十分自責:“都怪我,要不是我父親不肯——”

“我沒有過得不好。”賀昱突然打斷他,然後在沈安安錯愕的目光中垂下視線,低聲說了句,“我先走了。”

他離開得果斷,隻留一群人愣怔地無話可說。

室內馬場按馬匹品種分為許多個場區,各場區間由玻璃棧道相通,連頭頂上方的天花板也是琉璃質感,遮擋陽光又不會過分昏暗。

把周安羽打發走之後,謝離就隨便進了個場區閑晃了起來。

他看得認真,忽然聽到有人冷著聲叫自己的名字:“謝離。”

說起來也好笑,自己穿書過來不過幾天,被直呼叫名字的次數快要比上一世都多了。

謝離聽出這是誰的聲音,偏過臉去,挑眉笑起來:“怎麼,沒跟你的小情人敘敘舊?”

空無一人的廊簷下,賀昱攥緊了手中的邀請函,眼中的怒火被淺金色陽光折射得幾欲燃燒。

他盯著麵前的男人,一字一句地說:“不要把我當狗一樣送來送去。”

室內燈光寂靜,在謝離眼底投出晦暗的陰影,也模糊了其中表情。

他的嘴角還彎著,卻緩慢地走上前,俯下身來,眯著眼一手勾起少年的下巴,彎腰離近了。

賀昱於是被迫抬起頭,擰著眉與他目光相觸,看見那雙漂亮的眼中倒映出自己的怒火,呼吸貼近,腦海中莫名空白了一瞬間。

謝離盯著這張熟悉的臉,低聲說:“你怎麼會是狗呢?”

賀昱回過神,正要開口,卻忽然又聽見他笑起來:“狗都知道要搖搖尾巴才能討主人歡心,你會嗎?”

麵前這人的臉色倏爾變得蒼白。

賀昱猛然一把將他推開,呼吸起伏,眼中流露出屈辱的情緒,眼瞳黑得像是浸了墨:“你為什麼……”

他喉結滾動,咽下了後麵的話。

謝離站在原地,緩慢搓了下指尖,麵無表情地抬起眼:“受不了了?那就滾遠點。”

手中的邀請函被攥都扭曲,賀昱最後深深地看他一眼,轉身直接離開了。

背影消失在轉角,謝離冷笑一聲,收回視線,起身朝著另一個方向走遠了。

比賽場地在室外,兩點左右,所有人都集合在了賽場外。

相比於經馬術員介紹又在馬場挑挑揀揀半天的那些半吊子紈絝們,謝離隻在侍者欲言又止的表情中隨手指了一隻,就任性地直接牽著馬到了場上。

陽光溫熱,一群年輕金貴的世家子弟們臉上帶著得體的笑容,熱鬧寒暄。

“好久不練了,衍哥讓著點我們啊1

“就是,可別讓我們在小白麵前輸得太丟人。”

“哎哎哎先說好啊,衍哥第一咱們就不爭了,誰要得第二今晚kg請客1

……

入場前的熱身,場內關係比較熟的都湊在一起,且若有若無地以沈白白和一個深黑騎裝的男人為中心。

謝離騎馬慢慢悠悠上前的時候,有人注意到他,皺眉朝周圍人示意了下,一群人朝這邊看一眼後頓時不屑地離遠了些。

看來原身的人緣是真的差到家了。

不過謝離並不在意,一手攬著韁繩調節護腕,眯眼眺望著遠方的障礙物。

但他懶得說話,別人卻不願意放過他。

“謝離還真有臉過來埃”

“衍哥,你邀請他幹嘛,看見這人就煩。”

“剛剛這蠢貨還和小白吵了一架,長得那麼……”這人頓了頓,最後隻下了個厭惡的總結,“性格太爛了。”

“好了別說了。”沈白白不知道是不滿於哪一句,不太開心地匆匆打斷他們。

他驅馬上前,到謝離身旁,左右看了看,猶豫了下才問:“阿昱呢?”

謝離側臉看過去,正要開口,卻忽然對上不遠處一個男人陰鷙的目光。

他並未有什麼情緒,隻隨意一瞥就收回了視線,手中依舊慢悠悠地攬卷著韁繩。

沈白白見他不說話,有些著急:“剛剛他追過去找你了,現在他人呢?我找了好久都沒找到1

謝離於是眯眼看過來,那雙偏狹的漂亮眼睛裏滿是嘲諷,笑著說:“問了又不養,就別惦記我的狗崽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