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針鋒相對在柳大人這裏無用,那不如換一個迂回的辦法。
柳大人看著柳玉竹一雙濕漉漉,與自己有幾分相似的鳳眼,心裏難得柔軟了幾分,語氣也溫柔了許多:“你既想去便去吧,隻是切記別再鬧出事端來。”
柳玉竹聽到柳大人鬆口,麵上的欣喜也真誠了幾分,步伐輕快地離開了書房。
回房後,柳玉竹盯著桌上搖曳的燭台靜靜地發著呆。
看來京城是呆不住,由不得她不走了。今日答應柳大人也隻是權宜之計,給自己換來片刻的自由……可就算要走,她柳玉竹也絕不可能這麼灰溜溜地走。
溫婉婉你不是享受人群的追捧與眾人的崇拜嗎?若是我撕下你的虛假的麵皮,且看你要如何,在這勢力的上京城圈子裏,繼續高高在上地維持你的女神形象!
古代沒有什麼多餘的娛樂項目,而身為皇室中人,旎星公主最愛在閑暇之時舉辦各種宴會,以此為樂。
三日後。
今日是旎星公主舉辦的私宴,宴請的都是與她交好的一些小姐妹。按說柳玉竹是混不進來的,然想與旎星公主交好的人實在太多,你帶一個我帶一個的,多得是陌生叫不上名的麵孔。
柳玉竹換了一身顏色素淡毫不起眼的裝束,低頭在一種爭奇鬥豔的貴女中,毫不起眼地混了進去。
中庭處,旎星公主與溫婉婉又是眾星拱月一般被人圍在中央。
一身淺紫的溫婉婉,站在明豔不可高攀的旎星公主旁,竟絲毫沒有被公主身上的氣勢比下去,從容不迫的樣子,看上去倒真是有模有樣的。
而這邊即便柳玉竹再如何低調,場上依舊有人認出了她來。
“喲,這不是被開除學籍的前楓海學院學員,劉家大小姐嗎?”
“是啊!怎麼還有臉來參加旎星公主的宴會呢?”
“這臉可真大啊……”
柳玉竹沒有理會這些人的冷嘲熱諷,混在人群中匆匆瞥了溫婉婉一眼,低下頭,握緊了手中的小玉瓶,嘴角勾起一抹嘲諷的笑意。
等到宴席開場後一段時間,柳玉竹看準了溫婉婉身畔沒了旁人,這才從桌上倒了兩杯茶水,向她走去。
柳玉竹端著杯子笑得一臉善意,對溫婉婉說道:“昔日咱們姐妹之間多有嫌隙,如今姐姐我不日就要離京……今日以茶代酒,飲了這杯,過往便如雲煙一般隨它去吧。”
“姐姐這話未免太過生分,婉婉一向將姐姐當做至親親近……咱們之間何來嫌隙一說?”溫婉婉直覺柳玉竹隻怕有所圖謀,心裏防備麵上卻不顯,打著太極不想接柳玉竹的茶水。
如此以來倒顯得,柳玉竹這個身為姐姐的心胸狹隘了。
柳玉竹眸光一閃,也不介意他人對自己的看法,直接對著一旁的旎星公主道:“倒是當時玉竹的不是,竟是主動奪了妹妹的名額……今日還望公主做個見證,玉竹親自向妹妹陪個不是。”
話畢,柳玉竹仰頭就喝光了其中一杯茶水,還把杯子到了過來給兩人看了一眼。
旎星公主似乎也沒想到,柳玉竹會忽然來這麼一出。但她自幼又被保護得太好,不曾見過多少陰私之事,此刻倒也沒有多想,甚至開口替柳玉竹說話道:“婉婉,她不日也要離京了,你便接了她這聲道歉,日後相見仍是姐妹。”
旎星公主都發話了,溫婉婉也不好再端著態度。隻好接過了柳玉竹遞過來的杯子,一口喝了個幹淨,還學著柳玉竹把杯子倒了過來:“雖不解姐姐為何會有這麼一說,左右妹妹喝了便是。”
柳玉竹見溫婉婉喝光了杯子裏的茶水,也沒有繼續糾纏的意思,給了溫婉婉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轉頭便告辭了。
柳玉竹的嘴角含笑,尤其在聽到隱約傳來的,溫婉婉與旎星告辭的聲音後,笑容越發深了。
以溫婉婉的性格,哪怕猜到那茶水裏有貓膩在眾人的矚目下,也一定會硬著頭皮喝下。可溫婉婉又豈是會輕易吃虧的人?柳玉竹早已和她撕破了臉,這回溫婉婉不追上來問個明白,其中才怕是要有鬼了。
柳玉竹專門挑僻靜的道路走,終於在一處人煙稀少之地,溫婉婉出聲叫住了她。
沒了旁人在側,溫婉婉毫不掩飾麵上的厭惡,直接開門見山問道:“柳玉竹,你究竟有什麼目的?”
柳玉竹麵上的笑意加深,倒也沒有隱瞞溫婉婉:“我沒有什麼目的,我隻是……想讓你睡一覺,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