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玉竹剛剛想通毒草與這次瘟疫的聯係,忽然間又聽地上的馬兒發出了一聲淒慘的嘶鳴,兩人立刻將目光轉到了地上。

隻見原本倒在地上的馬兒忽然口吐白沫,渾身抽搐著,發出陣陣哀鳴,這明顯是不行了。

柳玉竹不似施韻舟眼中有著急切,隻是擰眉仔細觀察著馬匹的反應,越看她心中越是不安,表情也是越來越凝重。

還不等地上的馬匹完全失去氣息,忽然又聽一陣急促的腳步傳來,隨之而來是藥童焦急的呼喊聲:“柳姑娘,柳姑娘!有病人病危了!”

“什麼?!”柳玉竹一聽這話,身體比大腦反應更快,直接丟下了施韻舟和地上的馬匹疾步向著病區跑去。

小藥童還沒來得及停下喘口氣,就又連忙加快腳步跟上了柳玉竹的步伐,氣喘籲籲地追上去跟柳玉竹說著情況。

柳玉竹疾步向前,一邊問道:“這次病危的是那個病人?”

小藥童艱難地跟上柳玉竹的步伐,大喘氣著回答道:“是那日的那對母女,目前情況很緊急,隔離區閑著的大夫都上手幫忙了,就是控製不住病情。大夥都說這段日子她們是由您負責的,這才匆忙讓我趕緊來找您。”

就在兩人對話的功夫,柳玉竹也緊趕慢趕地帶小藥童趕到了隔離區。隔離區某個位置處此刻圍著好幾名大夫,而邊上的病患們卻都一副對那邊避之不及的樣子,遠遠留意著,麵上都是愁容。

“怎麼樣了?”柳玉竹一上前,大夫們便自發讓開了一條道。

“病人的情況不大好,我們已經將柳姑娘之前用來控製的藥方,加大了分量給她喂下了,隻是看這情況並沒有什麼好轉的跡象……”邊上有大夫為難地回答道。

柳玉竹上前,這才注意到發病的並不是原本看著奄奄一息的婦女,而是她之前一直以為病情已經穩定了的小女孩。

隻見原來麵容蒼白卻還有幾分活力的小女孩此刻麵色青紫,人中上還有幾個深深的指甲印,而她的嘴角還有剛剛吐出沒來得及擦去的白沫……

柳玉竹的麵色凝重,語氣著急地詢問:“她今天都吃了什麼?怎麼會忽然這樣了?”

邊上有人不敢耽誤老老實實地彙報出小女孩今日的夥食單。病區的患者們每日的飲食用度都是由大夫們統一商量製定的,按說這麼長時間下來,都沒有出過問題,基本上不會有事的,結果誰都沒有想到……

邊上的婦女此刻看柳玉竹一臉鎮定地在詢問大夫們,仿佛看到了主心骨一樣,連滾帶爬地到柳玉竹跟前,抓著柳玉竹的裙擺,哭泣道:“柳姑娘,我家囡囡怎麼了?”

婦女的麵容憔悴,柳玉竹眼神複雜地看了她一眼,沒有說話。想到這人前兩天還徘徊在生死邊緣,而如今卻位置互換……

“啊,娘的囡囡!”婦女還沒等到柳玉竹的回答,就見邊上的小女孩單薄的身子忽然劇烈地抽搐起來,連忙又撲了過去。

柳玉竹見此刻情況危急,不敢耽擱,連忙上前掏出金針替小女孩紮針。

“這是?”施韻舟這會兒也趕到了隔離區,見柳玉竹一臉凝重甚至連預防的口罩都忘記帶了,當下也不敢開口打擾,老老實實地看著她一臉認真地給女孩施救。

小女孩的狀態還是不太穩定,但好在抽搐的情況卻在柳玉竹施針後漸漸好轉。

柳玉竹微微鬆了一口氣,又一手抓起女孩孱弱的手腕,一邊把脈一邊根據脈象吩咐藥童道:“原來的藥方裏在添兩錢黃心子,另外再參片的分量再加一錢……”

小童領命退下後,柳玉竹也不敢離開,將圍觀的大夫都遣散了以後,才注意到已經來了有一會兒的施韻舟。

又過了一會兒,柳玉竹親自將藥給小女孩喂下,又囑咐了小藥童盯著女孩,這才拉著施韻舟走出病區談話。

“那隻馬兒?”柳玉竹與施韻舟對視一眼,見施韻舟點頭後,心下了然,又開口道,“這件事隻怕沒有那麼簡單……”

柳玉竹告訴施韻舟這段時間,她所謂的控製疫情的湯藥,實際上是簡易版的“清靈丹”。還有之前小女孩所言的,發病的源頭,以及柳玉竹自己推斷的義莊線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