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怎麼了?”就在柳玉竹不知該拿借醉裝瘋的施韻舟怎麼辦的時候,俞文延的猶如天籟的聲音響起,走了進來。

“師兄……”柳玉竹看著熟悉的人影出現,心中頓然一鬆,隻覺得有千萬般委屈齊齊湧上心頭,眼眶一瞬間便紅了,明明她都已經放棄了,為何這人還如此沒有眼力勁地糾纏不休?

俞文延還沒進來便聽到了施韻舟的嚷嚷聲,這會一進來又見施韻舟一副撒潑的樣子,而柳玉竹則是氣紅了眼眶,渾身有些顫抖十分可憐的樣子。頓時,兩道俊秀的劍眉蹙起,冷冷打量了施韻舟一眼。

施韻舟也注意到了柳玉竹紅了的眼眶,頓時像是熄了火的炮仗,忘記了哭嚎。

柳玉竹見施韻舟不再爭鬧,便對俞文延大致解釋了一番事情經過。俞文延立刻從柳玉竹手中接過紗布:“今日節慶,軍醫營中諸人都早早散了去,僅留師妹一人在此值守,奈何男女有別,小將軍又是傷在不便之處,倒是累得小將軍久等,鄙人這就替小將軍上藥。”

施韻舟這會兒已經沒有了繼續吵鬧了心思,酒意也消得差不多了,聽俞文延要給自己上藥也沒了反抗的意思,眼睜睜看著柳玉竹走出了營帳,任由俞文延報複一般“惡狠狠”給他皮開肉綻的臀部上藥……

俞文延心中對柳玉竹這個師妹還是十分疼愛喜歡的,眼見著施韻舟欺負了她,自然是要在力所能及的範圍內,好好給施韻舟一點罪受的。

俞文延用的都是好藥,就是藥性猛烈,幸運的是施韻舟本就酒意將消未消,倒也不覺得如何痛。上完藥後,施韻舟的臀部一片火辣辣的,連帶著整個下半身都沒了知覺,愣是讓副將給背回去。

副將走後,施韻舟一個人趴在自己的營帳中出神著,從未有一刻如這般,竟感覺自己不大的營帳空空蕩蕩,一如他現在的心一般,像是被人挖了一塊,總覺得少了什麼,空得可憐……

“上完藥了?”

施將軍掀開營帳進來時,便見自己一向沒心沒肺的傻兒子,正愣愣地趴在床上發呆。

父子二人私下裏相處的方式,若是讓軍中其他人看到必會大跌眼鏡。

施韻舟連看都懶得去看自己這個坑兒子的爹,從牙縫裏冒出一句:“你來看我笑話嗎?”

“咳咳……”施將軍威嚴的老臉一紅,這時候他若是說他本意不是想坑兒的,不知道施韻舟會不會信。

“這下你滿意了吧,兒媳婦讓你坑沒了,開心了嗎?!”施韻舟瞬間將怒火轉移到了自己這個不靠譜的爹身上。

施將軍一臉無辜無奈,他也沒想到自己本意想幫施韻舟一把的,竟會變成如今這般。連今日下手打施韻舟,也是想彌補一下自己的傻兒子,給他創造一個機會,畢竟苦肉計這東西一貫是女孩子最吃的伎倆。

“大丈夫何患無妻……”施將軍還想再補救一下,話還沒說完就在施韻舟那吃人的眼神中咽下了後半句。

“你試試再去給我找一個,能如她那般對我的女子來,兒子保證再無二話!”施韻舟狠狠地瞪著施將軍,“現在好了,日後你兒子說不定也要如你一般,打光棍打到三四十歲才追到媳婦兒!”

施將軍雖心知自己理虧,但一聽到施韻舟這般對自己不敬的話,還是弱弱地瞪了他一眼,思索了片刻後才開口道:“為父也知道這事是為父對不起你,但是這也不是沒有了回旋的餘地……”

“還有個屁的餘地啊!你瞧瞧白骨閣那俞文延,人家就差沒趁你兒子與兒媳婦吵架趁虛而入了!”施韻舟越說越覺得自己委屈,眼眶也有些泛紅,“人家師兄師妹的,若是在一起,旁人說不定還要讚一聲佳話,到時候,你兒子我可不成了人家之間的插足者?”

“這你大可放心,”說到這裏施將軍反倒胸有成竹起來,眼見著施韻舟一臉疑惑地看著他,才故作高深道,“前兩日收到白骨閣來信,說閣中有大比,戰事若不吃緊便要召回閣中弟子……”

“這麼說來,豈不是連死色女也要一起回去白骨閣了?!”施韻舟聽言猛然坐起,牽扯到臀部的傷口,又是倒吸一口涼氣。

“臭小子,你急什麼?莫要忘了,你父親我可是陽關城的主帥!”施將軍見施韻舟這副樣子有些恨鐵不成鋼,連忙解釋道,“屆時我便去信留下柳姑娘便好了,隻要那俞文延走了,你便也沒了情敵,若是還搞不定柳姑娘的話,為父也是無能為力了。”

施韻舟聽施將軍這麼一說,身上的痛感都忘了,喜上眉梢,仿佛已經看到他與柳玉竹冰釋前嫌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