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原是那個因為偷盜之罪被勸退的學員……本宮記得,你在書法一道上頗有造詣,當年便是本宮也甘拜下風呢。古人雲,字如其人,如今種種看來,倒也不盡其然。”旎星公主望著柳玉竹,眼底盡是鄙夷之色。

柳玉竹倒是沒有將旎星的話如何放在心上,麵色如常地衝旎星笑了笑,淡然道:“公主記差了,小女確是當年楓海書院學員之一,隻是離開學員卻不是因為偷盜。當日一事,若是細細追究下去,盜賊是誰還當說不清楚,可惜……”

旎星公主眸色一閃,當時溫婉婉眼見著這件事再繼續深查下去,難免要查到自己身上,便巧言令色地求到了旎星公主跟前,旎星彼時還當溫婉婉是心腹知己,自然不會推諉,求到了皇帝跟前……

是以即便眾人心知此事尚有內幕,皇帝都拍板定案了,自然沒人跳出來說些什麼。如今細細想來,隻怕當日自己也做了溫婉婉一次筏子。

旎星公主淡淡一笑,適時地岔開了話題,輕輕揭過了這茬:“左右都是陳年往事,多說無益。隻是本宮倒是沒有想到,柳姑娘當真能放下京中的繁華,到這西塞苦寒之地為軍出力,當真佩服。”

“公主繆讚了,小女隻是不願被豎之與閨閣,在一畝三分地中度過一生。”柳玉竹淡淡一笑,倒也沒有抓著旎星公主之前的話不放。

“你,你可是那日那位……”三皇子聽了柳玉竹這一番話後,才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難怪他總覺得眼前這個女子為何帶給他一種淡淡的熟悉感。原來是當年楓海書院裏見過的那位想法獨特的女子。

“三皇子安好。”柳玉竹倒也沒有與三皇子攀交情的意思,隻是疏遠卻不失禮儀地衝三皇子行了個禮。

“柳姑娘客氣了,當年楓海書院一事想必其中定有誤會,待此次回京,本宮一定上稟父皇,替姑娘正名。”三皇子仍記得柳玉竹當年那一番話,沒想到這姑娘當真有勇氣,衝破世俗的枷鎖,孤身一人到這邊塞苦寒之地,以女兒身為國效力……

柳玉竹向三皇子屈膝又行了個禮表示感謝,沒再多言,隨後便也加入了一行人當中,一道在陽關城中閑逛。

一行人在陽關城閑逛了一個下午後,又找了一處酒樓,一道用了晚膳。期間溫婉婉總是不經意地與施韻舟做出一些曖昧的互動,柳玉竹麵上雖沒有什麼反應,心中卻是有些酸澀。

索性施韻舟還知道與溫婉婉保持著距離,倒也沒有出現什麼太過越矩的事情。期間柳玉竹還注意到,三皇子看向溫婉婉的目光似乎並不是看待普通朋友的眼神,那眼神似乎把溫婉婉當成了自己的所有物一般……

柳玉竹目光一閃,靜靜地繼續觀察。

看來自己這個好表妹,當年收了她臨別前的一通大禮後,再爬到相同的位置,付出的也不小呢。

在酒樓用過了晚膳後,旎星公主便嚷嚷著有些累了非要回去休息,眾人無奈隻得回了驛館。

施韻舟於柳玉竹將人送到了驛館,對三皇子幾人告別後,猶豫了許久才有些生硬地開口:“走吧,我也送你回去。”

柳玉竹瞥了一眼施韻舟,眼尖剛好注意到施韻舟那憋得通紅的雙耳,原本一整日因為他與溫婉婉旁若無人的曖昧互動,有些窩火的心情,瞬間就被治愈了。

“大營中不是還有軍務需要小將軍忙?”柳玉竹心中雖暗笑竊喜,麵上卻嘴硬道。

施韻舟麵色一僵硬,猶豫了下,終究是擔心越過了脾氣:“軍中有父親坐鎮,離了我也沒事,天色不早了,我先送你回去吧。”

“也好,那邊勞煩施小將軍了。”柳玉竹淡淡一笑,沒再堅持。

一路無話,施韻舟本還想再與柳玉竹搭腔說點什麼,見柳玉竹似乎有心事的樣子,卻不好開口了。

夜色濃重,兩人肩並肩走著,雖然沒有話說,到有一種歲月靜好的感覺。至少施韻舟並不反感這樣,這些日子以來,他們兩人已經很久沒有這樣心平氣和地獨處過了,哪怕是沒有話講,這片刻的寧靜也足夠他回味的了。

“我到了,勞煩施小將軍了。”眼見著住所就在眼前,柳玉竹心中也是有些失落,還是開口向施韻舟道了謝,思及到這兩日待他的冷漠,又開口關心到,“夜裏風大寒涼,施小將軍還是盡早回去吧。”

“你……早點休息,我先走了。”施韻舟本想問柳玉竹,就沒什麼別的想對自己說的了嗎,話鋒一轉終是有些失落地轉過了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