丟下這最後一句嘲諷的話後,溫婉婉才萬分嫌棄厭惡地又掃了一眼地窖,這才揮著帕子原路返回了。地窖的光線再度被黑暗吞噬,柳玉竹茫然地盯著虛無處發著呆,心中暗暗思索著出逃的可能性。
而軍營處。
施韻舟父子雖心中對溫婉婉這個女子早有了防備,甚至派人盯死了溫婉婉,卻沒有想到軍中竟是很快傳出了,軍機營丟失的是重中之重的邊境布防圖的消息,更是有人提出,施老將軍當時擲在地上的那枚玉簪是柳玉竹之物……
三皇子沒有想到,自己千裏迢迢趕來邊境本是走個過場,宣揚宣揚唐華的國威,而後便能風光地回京領了功勞,卻不想中途竟是鬧出了這麼一出!
邊境布防圖是何等重要之物,此物丟失,莫說是領兵的主帥施老將軍要受責問,便是自己這個三皇子也落不得好,畢竟是在他來時才發生的這種事情。是以三皇子自然十分上心,更是接連給施韻舟父子施壓,要求全力查出個結果來。
施韻舟父子本就要壓著兵防圖丟失的消息勞心勞力,又得盯著溫婉婉這個細作,此刻叫三皇子一通攪和,一時間手忙腳亂,難免有些顧此失彼,倒是讓溫婉婉找到了機會去了柳玉竹所在的地方耀武揚威,錯過了解救柳玉竹的最佳時機。
就在軍中的流言越發對柳玉竹不利,而眾人都找不到柳玉竹的蹤跡時,原本已經退去的西邊涼國士兵,卻是重振旗鼓,再度重兵壓城。
戰鼓聲聲響起,施家軍不得不硬著頭皮作戰,便是向來用兵如神的施老將軍都愁白了半頭的烏發。施韻舟更是心急如焚,隻恨不得抽出身來,日日親身盯著溫婉婉的動靜,好盡快找到柳玉竹的下落。
西涼國有唐華的兵防圖在手,又以最快的速度起兵,完全不給施家軍重新部署的時機,完全打了施家軍一個措手不及。陽關城也因此打了多年來與西涼國敵對的第一次敗仗。
軍中一時間士氣大挫,那些原本或多或少都受過柳玉竹恩惠的士兵,也隨大流一起懷疑起柳玉竹的用意。而柳玉竹又遲遲沒有出麵,一時間細作的頭銜竟是穩穩扣在了柳玉竹的頭上。
外頭的烽火狼煙柳玉竹全然不知,她已經與世隔絕地被關在地窖裏足足半月多。而溫婉婉也隻在開始時候來看了她一次後,便在不曾出現過。
倒是在溫婉婉走後不久的某天夜裏,將柳玉竹擄過來的韓東成倒是親自來過一趟。
“你來做什麼?感謝我給你們送上了兵防圖?”入口出有燭光瀉下,柳玉竹蹙眉看了來人一眼,語氣淡淡略帶嘲諷地別過頭去。
“妙哉,妙哉,柳姑娘當真是韓某人見過最奇特的女子。”韓東成看著柳玉竹平靜的樣子,一邊鼓掌一邊讚歎道。
溫婉婉厭惡極了柳玉竹這淡然的模樣,到了韓東成這裏倒是引起了他為數不多的好奇心,十分欣賞柳玉竹這個奇特的女子。
“怎地,柳姑娘是不歡迎在下的探望?”韓東成見柳玉竹完全不想理會他的樣子,沒忍住開腔道。
卻見柳玉竹隻是淡淡瞥了他一眼,依舊沒有搭理他的意思,韓東成有些挫敗地摸了摸鼻子。想他在西涼國縱橫一生,便是不靠才情能力,僅靠著這張皮囊,便俘獲了不少女子的心,且看溫婉婉便知他的魅力……這倒是他第一次在女子身上感到了挫敗感。
柳玉竹歪著頭閉目養神了許久,再睜眼時卻又看見韓東成正挑眉一臉趣味地看她,終於忍不住開口道:“韓將軍既然知道小女子不歡迎您,還要在此受冷落不曾?”
韓東成倒是沒想到柳玉竹到了如此境地,竟還有心情開口催他離開,不免有些發笑,樂道:“柳姑娘倒與尋常女子不同……”
“那又如何,這話您已經說了多次了,若沒什麼事還請韓將軍盡快離開,小女要休息了!”柳玉竹懶得與韓東成周旋,出口便譏諷道,“若是韓將軍想來譏諷小女的話,小女已經知道了,我那好表妹早就來炫耀過了,想必此時施家軍應當都知道,小女是你們涼國陣營的人……既你們的目的達到,還請您盡快離開,別打擾了小女休息。”
韓東成早就在柳玉竹這裏吃夠了軟釘子,聽她這麼說倒也不惱,隻是在聽到柳玉竹說溫婉婉已將她涼國細作的事情宣傳出去時,韓東成的麵色才穆然一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