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郎!”溫婉婉也顧不上自己此刻還穿著褻衣,赤著腳乳燕歸巢般就奔向了來人的懷抱中。

韓東成卻是腳步一挪動,避開了溫婉婉撲過來的身子,麵無表情地冷冷看她。

“這是怎麼了韓郎?”溫婉婉見韓東成這幅樣子,心中忐忑不已,赤足站在寒涼的地上,小心翼翼地詢問道。

“你是不是把兵防圖被盜一事刻意宣傳出去了?”韓東成見識了柳玉竹那種清麗出塵,萬物皆是漫不經心的摸樣後,再見溫婉婉這幅柔情小意的模樣竟有些難以接受。

韓東成深邃的眼中有一閃而逝的厭惡,剛好被溫婉婉捕捉到,深深刺痛了她的心。

“韓郎,兵防圖被盜一事早就被施威國那老匹夫發現了,隻是為了軍心被他強壓下去了,我隻是……”

溫婉婉躊躇著想要解釋,卻被韓東成直接打斷:“隻是什麼?施威國便是將這件事強壓下去又如何?隻要施家軍的將領們不知道兵防圖一事,我們西涼國就可以借著這次的機會,狠狠打他們一個措手不及!現下,全被你給破壞了!”

溫婉婉從認識韓東成時到如今,從未被他如此憤怒地咆哮過,呆了片刻後淚珠才一點點地滾落下來:“我也是沒有辦法,軍中上下都沒有動靜,而施家父子卻好像盯上了我,日日派人跟蹤我,盯著我……韓郎,我也是一介女兒家,我會害怕。”

眼見著溫婉婉哭得梨花帶雨的模樣,韓東成心中終於鬆動了下。

“更何況,我將兵防圖丟失的事情泄露出去,也不僅僅隻會給你拖後腿啊!三皇子知道了這件事情,勢必會追究施家父子的失職,況且軍中上下也會因此而軍心潰散,若是韓郎在這個時候出兵……”

溫婉婉一邊啜泣著,一邊偷偷打量韓東成的臉色,說出了這一番話。

韓東成原本的怒氣也在溫婉婉的話語中消散,甚至越聽越覺得溫婉婉的話不失為一個好辦法,當即俊臉上露出了一個溫柔的笑容,猿臂一揮將溫婉婉攬入了懷中:“我的溫婉婉當真是冰雪聰明!”

溫婉婉靠在韓東成的懷中含淚帶笑,一臉幸福的小女人模樣,卻沒有看到韓東成眼中越發濃重的厭惡。

果然,世間女子有才無才都是如此的庸俗不堪,還是那人要特別些……韓東成的腦中再次閃過了柳玉竹那張清理絕倫的臉,卻不知若是溫婉婉知道這人抱著她的時候,卻在想著別的女人,心中會是作何感想。

外頭的戰事一如溫婉婉料想中的那般,涼國士兵一直在取勝,而施家軍從開始時便失了先機,便是後來再如何補救,也再無法將有些渙散的軍心凝聚如開始一般。

到了最終,施老將軍為了保存施家軍的戰力,無奈之下隻能一退再退,退回了陽關城中,死守再圖後來。

已過子時,軍中的議事大帳裏,燈火還通明著。

軍中的諸位將領身上的鎧甲都還沒有褪去,有的臉上還有血汙,眾人臉上的表情都有些凝重。如今誰都知道,盜走兵防圖的是柳玉竹,最後還是施家父子以人格為柳玉竹作保,才讓軍中的一小部分人停止了猜測。

但是目前的陽關城中,已經不是施老將軍的一言堂了,有三皇子壓在上頭,任由施家父子怎麼說,軍中不利於柳玉竹的謠言還是很多。偷盜邊關不放圖這個罪名算是徹底坐實在了柳玉竹的頭上。

邊境的戰況如此慘烈,施家軍損失更是慘重,軍情不得延誤,三皇子正與眾人協商著準備將軍情上報給朝廷,順便請求支援。

“殿下,此事還有待追查啊!”

施韻舟見上方三皇子竟是準備不再追查,準備直接將柳玉竹的罪名坐實,連帶軍情一道上報朝廷時,忍不住出聲道:“柳姑娘房中的一切衣物都未曾動過,末將更相信她是被人擄走的,還請殿下明察,萬不能這般草率定了她的罪!”

“本宮自然清楚這其中的曲折,本宮也不願意相信柳姑娘會做出這樣的事情,隻是如今軍情緊急,若是再不及時上報朝廷請求援兵,隻怕陽關城不日便要落入西涼國的版圖中!”

三皇子的臉色也不是很好,卻還是向施韻舟解釋道:“父皇雖是明君,但邊關布防圖被盜畢竟是大事,難道本宮要如實稟告父皇,是你等看守不力,監守自盜?”

三皇子這話的意思便是,若是不讓柳玉竹坐實偷盜布防圖的罪名的話,這件事就沒有辦法給皇帝一個合理的交代,到時候不僅僅是施家軍會受罰,便是他這個過來犒軍的皇子也要受掛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