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麵的事情溫婉婉並沒有詳說,但柳玉竹本就聰慧,又記得先前溫婉婉與韓東成曾提到過什麼救命之恩,想來救出溫婉婉的便是韓東成了。而被山匪淩辱這件事情,成了溫婉婉一生的痛,她更是把這一切都怪罪到了柳玉竹一家人頭上。
“……所以,你就想讓我像你一般,將這一切再經曆一遍?”柳玉竹盯著溫婉婉低垂的頭顱,目光裏有些許憐憫。原來困擾了自己多年的,溫婉婉為何仇視自己的原因竟是出在了這裏,何其可笑?
“這時應該的!都是你們柳家欠我的!”溫婉婉雙目赤紅,眼眶裏卻沒有淚水,“若是當年,你爹娘不曾過問我,任由我自生自滅,我又何必受這種苦!都是你們柳家欠我的!”
柳玉竹搖了搖頭,心知溫婉婉的心理已經扭曲,懶得跟她計較,隻是順著溫婉婉的話問道:“所以那天我聽到你與韓東成說救命之恩一事,便是這件事了吧?”
溫婉婉沒有想到柳玉竹竟然猜到了,可既然說了她便也沒了顧忌:“是又如何,當年若不是韓郎相幫,隻怕我如今早就是一杯黃土,又如何能向你們一家人要回欠我的東西?”
“所以你從一開始就知道了韓東成的身份,還故意幫他留在京城甚至各地打探消息,成為了他手下的細作?”柳玉竹懶得與溫婉婉細究,隻能一步步地引著溫婉婉說出自己想要知道的事情。
“表姐當真是聰明,這樣都讓你猜了出來。”溫婉婉苦笑了下,說不清話裏的意味是嘲諷多些還是悲哀多些,“韓郎幫我諸多,更何況他不嫌我這幅肮髒的身子,更是答應了日後要娶我為妻……”
“你真覺得他說的話可信嗎?”柳玉竹到了這個時候,反而有些同情起溫婉婉了。
“那是自然!”溫婉婉的雙眼猛地瞪大,直愣愣地盯著柳玉竹,似要用眼神來肯定自己所說的,隻是不知道她是要柳玉竹相信自己的話,還是讓她自己相信。
“賤人!”躲在屏風後的三皇子聽到這裏終於忍不住衝了出來,狠狠給了溫婉婉一巴掌,直把溫婉婉的臉刪向了一邊,嘴角都滲出了血絲。
“當初你設計本宮時,不是說你還是處子之身嗎?那床上的落紅又是怎麼回事?”三皇子怒氣衝衝地質問道。
“嗬,表姐真是好算計,”溫婉婉這會兒見到三皇子,自然知道自己中了埋伏,左右再解釋也不會有人信她,幹脆破罐子破摔,“想要落紅還不是簡單的事情,隻要能將三皇子設計成我的裙下之臣,一切付出都是值得的,何況是無傷大雅的小算計。”
三皇子沒想到自己一向自詡英明,竟然會在溫婉婉身上栽了如此大的跟頭,更是沒有想到,到了這個時候溫婉婉還敢嘲弄於他。想到自己曾在這個女人身上所付出的真心熱血,三皇子氣急之下差點沒直接拔刀砍了溫婉婉。
施韻舟幾人知道溫婉婉還有大用,廢了好大一番功夫才拉住了三皇子,連連勸慰,最後還是施韻舟半扶半架著三皇子,才將人給帶走了去。
方才眾人哪怕拉住了三皇子,溫婉婉還是被三皇子盛怒之下打了好幾下。此刻的她衣發淩亂,與往日端莊大方的形象截然相反,反倒看得柳玉竹有了片刻的心軟。
“今天晚上就先委屈你這麼將就一下,明日我再帶你去看一場好戲。”柳玉竹憐憫地說道,“好歹咱們姐妹一場,就當是我這個做姐姐的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為你做一件好事。”
溫婉婉雖不知道柳玉竹還要弄出什麼幺兒子來,但一雙眼睛還是怨毒地盯著她,似乎要用眼神將柳玉竹千刀萬剮。
一夜嘈雜過去,終於回歸平靜。
柳玉竹將自己好好收拾了一番,因為還沒來得及與軍中的其他人解釋自己的清白,柳玉竹硬是被施韻舟連拖帶拽,死皮賴臉地拉到了自己的營帳中來。
“我爹已經派人去你家求親了,更何況你當初都以我的妻子自居了,晚上休息在一處營帳又能如何?”
施韻舟無賴的話還在腦海中回蕩,柳玉竹沒想到自己竟然真的鬼迷心竅答應了施韻舟。也許是因為這半個多月來施韻舟對自己的關心,又或者是出於別的什麼……柳玉竹感覺自己的整個腦子跟漿糊一樣,亂糟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