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何眾人都瞞著,不肯透露她的身體情況給柳玉竹。接下來的日子就連說笑都不敢太大聲,唯恐驚擾了她。柳玉竹對眾人將她當瓷娃娃看待的模樣,真是又感動又無奈,隻能暗自埋怨自己的身體不夠爭氣。
離開京城有些日子了,因著柳玉竹的身子問題,眾人行進的步伐不僅沒有加快,反倒還變慢了不少。
柳玉竹無奈,但又實在拗不過眾人,閑來無事之下便十分懷念起當初與施韻舟在邊關肆意快活的時光。
“秋離,你可有辦法聯係的上你家少爺?”柳玉竹不願承認自己確實想念施韻舟了,但還是主動朝秋離問起施韻舟的聯係方式。
索性施韻舟是生在將門之家的,去白骨閣的路上又與去邊疆的道路相似,一路上的驛站之中都有施家為防不時之需而安插的人手……秋離表示自己送封信還是可以做到的。
有了秋離的保證,柳玉竹頓時像找到了打發時間的玩具一般,興致勃勃地開始給施韻舟寫信。從荷花鄉的幫忙斷案,再到路上碰到了什麼好吃的好玩的,事無巨細全部交代在了信裏。
每到一個地方秋離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尋找驛站,看看能不能聯絡到施韻舟。如果沒有的話,柳玉竹也不氣餒,繼續自得其樂地寫著信,攢著等到下一個驛站的時候再一並寄出去。
於是遠在京城的施韻舟第一次收到柳玉竹的來信時,就一通氣地收了數封信,拆開一看才發現每封信下的日期都是不一樣的。
看來他家小媳婦這是把給他寫信當成日記了呀?!施韻舟心裏滿是甜蜜的泡泡,哪怕柳玉竹的信上並沒有寫什麼風花雪月,或者是想念自己的信息,施韻舟都依舊開心得不行,隻恨不得立刻“病愈”趕緊追出京城去找自己的小媳婦。
柳玉竹的信確實是一帖良藥,施韻舟收到信不出三天,身體就開始“好轉”了,不出一個月,原本被太醫判定為性命攸關的重傷就好得七七八八,直接可以下地行走了。
柳玉竹的信也不是月月都能收到的,總要到達一處驛站後才能一口氣全部發出。時間一長施韻舟也總結出了規律。
施韻舟特地翻出了京城到白骨閣有驛站的路線圖,再通過柳玉竹最近寄來的一封信,推斷出柳玉竹下一站可能會路過的驛站,一來二去的,施韻舟的信輾轉幾次終於到了柳玉竹的手上。
看著自己的幸苦沒有白費,能跟自家媳婦搭上話的施韻舟,天天抱著柳玉竹的回信,樂得跟城東街頭傻笑的二愣子一般。
施老將軍與施夫人見自家孩子這幅模樣,心裏都跟明鏡似的,卻都看破不說破。左右朝堂上再多的風言風語,還有他這個餘威尚在的鎮國公頂著,傻兒子難得開竅知道追媳婦兒了,他們自然沒有不幫忙的道理。
誰曾想就在施韻舟準備找個合適的時機“痊愈”,再舔著臉用軍功朝皇帝要一紙賜婚聖旨時,宮裏卻突然出了一件大事——
原本隨涼國的紅棉公主一道前來的瑞獸“冰雪獸”忽然發了狂,一口氣咬死了宮中好多的太監宮女。奈何當初皇帝見這瑞獸生得威武,且性情溫順不傷人,一時間見獵心起,特地在皇宮中給冰雪獸建造了一處小宮殿安置。
如今野獸發威,威脅的不僅是後宮諸位娘娘們的性命,更是威脅到了天子的安危。就連前朝大臣們上朝時一個個都要提心吊膽,隔了老遠都能聽到野獸的怒號聲。
一時間朝野中人人自危。
皇帝不是不想把這瑞獸挪出宮去,實在是這野獸也不知為何發起瘋來。禦林軍統領一口氣帶了幾百號禦林軍,都奈何不得這瑞獸,更是損失慘重。無奈之下,皇帝隻能攜著自己的後宮三千佳麗,挪去了行宮居住。
可皇帝不住皇宮,反倒住進了行宮中,日子長了也不是個事兒呀。
朝臣們紛紛支招,但卻依舊奈何不得這隻猛獸。眾人這才明白,涼國開始時的用心不良。奈何這瑞獸是在他們唐華國居住了數月才發的瘋,大家夥就是想要怪罪涼國都找不出借口,隻能咽下這個苦果。
施韻舟本是想要這幾日向皇帝求聖旨出京的,可出了這檔子事情,如今誰還有心思管他?就連施老將軍也是日日因為這冰雪獸的事情頭疼著。施韻舟實在沒有辦法了,隻好在給柳玉竹的信上抱怨般地寫下了自己的煩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