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韻舟以退兵結束了這場轟動全城的事件,就此日夜笙歌,陷入沉寂。

另一邊,柳玉竹卻是處境艱難,她在撤走時企圖向外發信號時被發現了,美豔婦人命人製住她,嚴加審問。

“你如實回答,還可免受皮肉之苦。你先前發出‘布穀布穀’的叫聲是在向誰通風報信?”美豔婦人捏著柳玉竹的嘴,惡狠狠地威脅道。

柳玉竹裝作嬌柔的模樣,擠出幾滴眼淚,鮮花般嬌弱的樣子令人見了心生憐惜,“嬤嬤,小女子哪裏是向別人通風報信啊,人生地不熟,人家又能向誰求救呢?”

這話倒是真的,美豔婦人已經信了大半,可並不打算輕易放過了柳玉竹,“哼,昨晚有個姓施的小子不知好歹,拿著雞毛當令箭,遲早要被大佬們幹掉。”美豔婦人見不得柳玉竹的容貌比自己美麗,愣是找到理由:“哦,,我知道了,你是想要向那個小子求救吧,不過可惜啊,他自身都難保,就算聽到了你的求救,又能做什麼呢?你還是死了這條心吧。”

末了,美豔婦人陰冷的笑著,像條彩色的毒蛇,“把她關起來,三天不許送飯。”得意地掃了柳玉竹一眼,婦人扭著腰肢走了。

婦人來到清秀男子的麵前,瞅著四周無人,便爬到男子的身上去,男人沒有任何動作,隻是淡淡問道:”安排給你的任務如何了?“女人解衣服的動作一滯,低下頭不敢看男子,聲音帶上哭腔,委屈地道:“大人,那女人好強的脾氣,雖然看似柔柔弱弱,事事都聽話,卻始終不願意學那床笫之術,又不能打她罵她,還得好好伺候她,妾身也沒辦法啊。”

男子單手捏住婦人的臂膀,直捏得婦人眼淚都出來了,語氣淡漠道:“這是那個人要的人,你敢打罵她,嫌我死的不夠難看嗎?教好她是你的事,我管不著時間不多了,你抓緊點。”

男子甩開婦人,婦人哭得更傷心了,這次是真的鑽心地痛:“大郎,妾身已經盡力了啊,那賤女人將那本書塗得一塌糊塗,妾身還怎麼教她啊。”

被叫做大郎的男子頓了頓,臉色變化,隨即斂去,“這是你的事,別來煩我。”仍舊走了,留下女人伏地嚎啕大哭。

柳玉竹被關進了昏暗無光的小黑屋中,柳玉竹索性躺在床上睡起了覺,雖然屋子裏沒有亮光,但這床還算不錯,比不上錦衣華被,卻也是棉絮鋪墊的,比桔梗床好了不知多少倍。

“小黑屋也沒想象中的那麼可怕嘛。”柳玉竹苦中作樂地想到,“希望二傻子能夠找到我留下的東西,早點找到這裏,剿滅了這群該死的混賬。”

困意襲來,柳玉竹沉沉睡去,偶爾抽動一下,秀眉皺起,顯現出其主人並不平靜的夢境……

“將軍,您真的不能再喝了。”

酒館中,施韻舟提著一個人頭大小的壇子,咕嚕咕嚕地大口喝著酒,一口氣喝完往地上一摔:“再來一壇。”

老兵們紛紛勸阻著施韻舟:“將軍啊,您忘了路上死去的那些弟兄嘛,您忘了我們來時的目的嗎?那些畜生不如的東西還在逍遙法外,您怎麼就放棄了呢?”

施韻舟甩開他們,吹著濃得化不開的酒氣,道:“我對不起為我犧牲的弟兄們,我也對不起你們。那些混賬太強大了,我打不過他們啊,我隻能認輸,帶著你們狼狽的回來。”

“可是我不這樣做,打起來你們一個都保不住,你們都要死,我也跑不了啊。”施韻舟接過店小二的酒壇,拍開封泥,繼續大喝,喝的急了嗆著了,咳嗽幾聲痛苦道:“兄弟們啊,放棄吧,忘記我對你們說過的話。現在這樣的生活不是很好嗎?大口吃肉大口喝酒不正是軍漢們夢想中的生活嗎?”

“將軍啊,你醒醒吧。”老兵們老淚縱橫,步路蹣跚,就在昨夜他們還是雄赳赳氣昂昂,能與猛虎大戰幾回合的猛士,今日卻像是風燭殘年的老人,隨時可能死去似的。“將軍哪,我們吃不下,喝不下,這些都是我們弟兄們的血,弟兄們的肉啊,我們吃不下啊。”

施韻舟熱淚滾滾,一口灌進去又嗆出半口,不管不顧就是要喝,眼淚、酒液、鼻涕還有熱血,一起喝進肚去:“是啊,我喝著兄弟們的血,吃著兄弟們的肉,我吃的很飽,喝得很多!”

“嘔……”施韻舟猛地將所有吃進去的東西嘔吐了出來,暈了過去,將士們抱著施韻舟回歸客棧,客棧中也是一片凋零,像是秋季枯黃的老楓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