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待周捕頭的還是那日姓鄭的官員,他麵帶喜色地問道:“周捕頭,你所言屬實?”周捕頭磕頭如搗蒜,急切道:“回大人的話,小的所言句句屬實,如有謬誤,小的全家老小不得好死。”
“暫且相信你的話,那我問你,你所言的殺人凶手是何人?”鄭大人問道。
周捕頭毫不猶豫地道:“不知鄭大人可還記得那日小人指認的那女子?”鄭大人想了想道:“本官記得,那女子似乎是叫柳玉竹。”
“大人好記性,正是叫柳玉竹的妖女。”周捕頭拍了一句馬屁,回想起昨晚驚恐的一幕,驚魂甫定道:“稟報大人,昨晚那柳玉竹帶人潛逃,已不知所蹤。小的帶領白泉鎮數十位英雄好漢都沒有攔住她,還被她打上十幾人。”
“你有何憑據,認定她就是行凶之人?”鄭大人追問道。周捕頭讚道:“大人不愧為包青天在世,辦案講究證據確鑿。小的卻是有鐵證的,昨夜小的親眼看見柳玉竹的侍女一劍斬斷了手臂粗細的木樁子,而在之前對方表現出來的武功並不高,可見她們是在可以隱瞞。”
鄭大人捋著胡須,慢吞吞道:“依你所言,此案確實是那柳玉竹所犯下的了。”思考了一會,道:“你先等著,我去叫醒知府大人,且看知府大人如何決斷。”周捕頭自無不可。
鄭大人來到府衙後院,喚來知府侍女:“小青,知府大人可曾起來?”小青見是老爺十分看重的鄭大人,沒有許多避諱,脆生生答道:“鄭大人,老爺還歇息在麗姨娘房裏,未曾起床。”鄭大人遲疑了一會,隻好道:“那行,我在這裏等知府起床。”
及至辰末巳初,知府大人才懶懶地起床,“小青,還不來伺候老爺我洗漱?”鄭大人等得心焦,催促道:“東翁,外頭有要事需要向您彙報,請您決斷。”
“知行啊,你還是不夠沉穩,越是大事越不能著急,須知每逢大事有靜氣。”知府老爺仍舊淡定從容地由著小青伺候穿衣洗漱。
鄭大人心下焦急,卻隻能無奈地賠笑道:“東家教訓的是,知行記下了。”
巳時二刻,知府老爺悠然吃完早餐,教訓了一頓下人後才上衙,聽聞周捕頭訴說了一遍事情經過,摸著胡須道:“事情很簡單嘛,此女乃妖孽轉世,必是犯下此等令人發指大案的凶手,來人,傳我的命令,發布通緝令,捉拿此女。”
能成為知府幕僚的人都是具有一定才能的,鄭大人擔任知府幕僚近十年,幫助知府出了不知道多少的主意,解決了無數的困難,自然能一眼看出這其中的貓膩。
但是自家東翁已經做出決斷了,他畢竟是屬於下人,不可能明麵上反對東家的決定,於是隻好笑道:“東翁英明!”隨即又轉頭對周捕頭道:“你回去後務必在白泉鎮散布開來,柳玉竹是為妖女,你等不可私藏包庇,違者同罪。”
周捕頭走後,鄭大人也接了命令下去安排發布通緝令的事宜,知府大人則是回了後院……
柳玉竹在見到周捕頭這麼快速趕來知府府衙的瞬間就明白了事情必然不會如她想象的順利,於是立即決定聯係施家的秘密人手。
施家在江州城的據點是一間鐵鋪,柳玉竹來到這時,假裝問道:“老板,我要打一把寬兩寸,長四尺的無環首刀,你可能做到?”
鐵匠鋪老板是個精壯漢子,赤著半身,眼神淩厲,給人一種信任的感覺,他一聽柳玉竹的話連忙道:“您是,柳姑娘?”
“你認識我?”柳玉竹滿是疑惑,在邊疆營地中將士們認識她不奇怪,但是這裏距離邊疆千裏之遙,怎會有人認識自己呢?
鐵匠鋪老板見四下無人,並立雙腿,行了一個標準的軍禮,朗聲道:“護前司江州城十人隊隊長張小虎參見柳姑娘。”放下手,張小虎笑道:“柳姑娘的大名我想隻要是大將軍麾下的人馬無人不知吧。柳姑娘在邊疆救了無數將士們的性命,又快成為少將軍的妻子,屬下們當然認識少將軍夫人了。”
柳玉竹沉默片刻,擺擺手道:“閑話不多說,我如今在江州城遇到麻煩了,你可否幫我渡過這關?”
張小虎嚴肅道:“柳姑娘不必擔心,張小虎雖然沒多大本事,但是在這江州城卻還是有些能量的。”
“張老板,快去看看啊,聽說江州城來了個女魔頭,在白泉鎮殺了好多人呢,連縣令都被殺了,頭都被砍下來當了尿壺呢。”外麵傳來一個婦人的聲音。
張小虎神色一僵,訕訕地看著柳玉竹:“柳姑娘,那個,他們……”柳玉竹一捋鬢發:“你想的沒錯,她說的很可能就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