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玉竹回頭一看,是一位輕傷的鏢師,拱著手行禮,語氣中帶著敬意:“我就是,有什麼事嗎?”
鏢師看著一位女子起身,卻並不驚訝,他沒有昏厥,所以他一直有聽說醫館內有一個女子正在忙著給大夥治病,便側身做請:“我家大哥想請您去敘敘話,不知可否方便?”
“不方便,柳大夫飯都沒吃完呢!”柳玉竹還沒開口,施韻舟便插了一句進來,卻被柳玉竹鎮壓了下去。
“沒事,我吃飽了,再說萬一傷情有變呢?”安撫了施韻舟兩句,柳玉竹還是跟著那鏢師過去了,感覺到鏢師的疑惑,她有些無奈地笑道,“讓你見笑了,那位是我的未婚夫,近來我身子不大好,他護得太緊,還望別跟他一般見識。”
鏢師恭敬的低頭示意:“不會不會,您醫治好我們家大哥,我們感激您都來不及,更遑論與您計較。”
“你們的大哥就是這次帶隊的鏢師吧?”
“是的,聽聞我們大哥是由您妙手回春才能保住一條命的,就是這裏。”鏢師說著,拉開了一間病房,正是方才她做手術的那位。
“柳大夫!”那位鏢師一見到她,激動得要坐起來,柳玉竹趕緊快走兩步示意他躺下,因為走得急了險些絆倒,那位鏢師也不敢讓她太過操勞,慌忙躺下了。
柳玉竹無奈地搖了搖頭:“你可悠著點,沒人跟你說過你身上的傷嗎?那都是我一針一線縫起來的,傷口還沒愈合就亂動,到時傷口又得裂開了!”
那鏢師稍稍抬頭看了一眼,露在衣裳外的幾處傷口確實是像被針線縫起來一般,立時不敢再動彈了。
這位鏢師姓何,名叫何承恩,自幼學習武功,後來繼承父親經營的鏢局,領著一幫兄弟吃這行的一碗飯。
他叫柳玉竹來,無非是剛醒過來,一個是想見見其他大夫口中的自己的恩人柳大夫,再一個也是照料他的大夫都不讓他起身,想著問問醫治自己的這位大夫需要注意些什麼。
他是惜命的,哪怕他護著主顧時拚命得好像不管不顧,但是他知道隻要他一日不倒下,他就必須為他兄弟們的性命負責。
對此柳玉竹表示出了讚賞,她叫來了照料他的大夫,同兩人都仔細叮囑過了,又跟何承恩說了兩句話,就先離開了病房。
這頭才剛出病房,另一頭又有人叫她。
“小姐,那位莫小姐說想要見你。”聽了消息的秋離來找柳玉竹過去。
不得不說,莫雲璿是一位非常美麗的女子,年齡與她相仿,卻有與之年齡不同的成熟,或許也有她自幼在商業上頗有天賦,也經曆過許多的原因在其中。
見到柳玉竹進了房間,莫雲璿銳利的眼神才收斂起來,溫婉地笑著向柳玉竹打招呼,這一笑似是冰雪消融百花開,不愧為一代美人。
結合方才珊瑚所說的,難怪一提到這女子,那群山匪那樣亢奮。若是早做了功課在其中,也難怪他們那般激動,這樣的女子連她都忍不住讚歎一聲好美。
收了收心神,柳玉竹衝她點了點頭,走到她床邊詢問了幾句她的狀態,確認沒什麼要緊的之後,抽空瞥了一眼另一張床上已經睡熟了的珊瑚。
“你家的丫鬟真是忠心護主,她肩上的刀傷好像也是因為你才傷著的。”柳玉竹不由感歎了一句。
“是,她年幼時險些被地痞流氓給……我路過時救了她,帶她回去調教,後來也成了我的貼身丫鬟。”莫雲璿的眼神柔和了些許,看到柳玉竹看向珊瑚時有些探究的神色,莫雲璿似是想到了什麼,又道,“珊瑚都同我說了,在我昏迷時不讓那些大夫碰我的事。這不是她有什麼別的心思,而是我吩咐的。”
柳玉竹有些驚訝地看向她:“為什麼?如果說珊瑚不願意自己被男性碰到是因為過往,那你呢?”
莫雲璿有些無奈地苦笑了一聲:“我也不知道為何,就是單純的不喜歡除父親以外其他男性的接近和觸碰,可能是因為生長在很多女性環繞的環境,也可能是看到叔父他們多是妻妾成群時的厭惡感吧……父親為我請了一位據說是名醫的大夫診治,他說我這叫男性厭惡症,所以父親才同意了我在外經商的任性要求。”
柳玉竹心底不無震驚,“男性厭惡症”這種詞彙在這個父係社會裏她聽都不曾聽過,也隻有到現代才有類似的心理疾病,她是如何……
壓下心底的震驚,柳玉竹想到了一種可能,試探性地問了一句:“那位名醫,是否姓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