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來者是許晴,柳玉竹難免驚訝:“師嫂?你身子還沒痊愈,怎麼就出來走動了!”

她這般反應,許晴頗為無奈:“你們師兄妹真是……今早你師兄也是這般,我好說歹說讓他檢查了,確定身子沒問題了才說中午來給他送飯的。好歹我也是跟我父親練過武的,身子是比尋常人好得多,眼下已經沒什麼大問題了,再悶在屋裏才是難受呢,倒不如出來走走。”

柳玉竹仔細觀察了她的臉色,又把脈檢查了一番,確定如她所說,她才鬆了一口氣。

不管怎麼說,許晴也是因著她才病倒的,能早日痊愈,柳玉竹當然也心下好受些。

似是看出柳玉竹的自責,許晴牽起她的手安撫道:“你啊,也別那麼自責。你與文延情同手足,你就是我的小姑子,身為嫂子的,當然要同小姑子套套近乎不是?你權當是我自個兒不注意才病倒了就是,與你哪有半分關係。”

見許晴有些慌忙地要幫她撇清責任,柳玉竹也不免失笑,同時也不敢再過分自責,否則因著自己病倒了卻還要師嫂來安慰,哪能這麼矯情?

又同許晴閑談兩句,柳玉竹喊了過往的大夫問了俞文延在哪,許晴就去給他送飯了。

用過了午膳,正要勸施韻舟回旅館睡個午覺休息一下,醫館外頭卻熱鬧了起來。

按說前兩天黎城城主下令召集擅長治外傷的大夫到濟世堂來,擅長處理內科的大夫還在自己的醫館,偶爾幾個外傷嚴重到聚集在此的大夫們醫館裏的學徒處理不了的,才會來濟世堂求醫,不至於太多患者求醫無處都聚過來增加工作量才是。

同樣擔心會出事的施韻舟更不願意走了,徑自將柳玉竹護到身後去。

事實證明兩人太緊張了,外頭來的是黎城城主,來看看醫館裏的傷患眼下如何了。

柳玉竹不由好奇,城主出手讓醫者聚集到最大的醫館方便治療也實屬少見了,居然還特地到醫館看望,按說無利不起早,不是有利可圖就是有交情。黎城城主與邊江莫氏能有什麼利處可圖?莫非是交情?

這麼想著,柳玉竹也沒帶上秋離,回頭往莫雲璿的病房走去。不論是否有交情,總歸倒是可以賭一賭。

莫雲璿倒是肯定了她的猜測,她有官身的二叔確實與黎城城主是知交,她二叔又極疼她,她也大概猜到城主要來走一遭的。#@$&

正說著話,黎城城主已經同老林頭寒暄完走了進來。

黎城城主怎麼說也算是莫雲璿的長輩,莫雲璿撐了撐身子就要起身行禮,卻被柳玉竹按住了。

“雲璿的傷未痊愈,不便起身行禮,還望城主見諒。”說罷,柳玉竹朝著黎城城主行了一禮。

見著自己也很愛重的晚輩要強撐著要行禮卻被按下了,黎城城主也是鬆了一口氣,示意柳玉竹起身的同時有些嗔怪地看向莫雲璿:“丫頭你也是,明知道我也不挑你這些個禮節的。昨兒個忙著處理公務也抽不出空,你眼下如何了?”

莫雲璿笑了笑,揮手示意珊瑚先出去守著門才道:“多謝陶叔關心,雲璿無大礙了,還得多虧了玉竹替我治傷,否則……”她沒有接著說下去,但屋內之人皆知她言外之意。%&(&

陶城主不無感慨:“姑且不說你這奇怪的毛病,光是傷在這麼個位置,隻怕你也是寧死不願醫,還真得虧有個女醫在城內,也是你命不該絕啊!”

莫雲璿深覺有理,雖說有些會點醫理的婆子,但畢竟傷得重,萬一處理不當,留下隱疾甚至傷重不治……她可還有許多事想做,才不想早早去閻王爺那報道了。

“說來也巧,玉竹也是要往邊江城去的,途中遇上了雲璿,這才撿回了一條小命。”莫雲璿向陶城主引薦了柳玉竹。

柳玉竹再次向陶城主行禮:“小女子柳玉竹,參見城主。”

陶城主恍然:“你就是大江鎮那個領頭抗災的女醫?聽說在你的方子之下,大江鎮洪災之後沒泛起瘟疫,是大功一件啊,隻可惜……唉!”

柳玉竹垂著頭隱下悲色,盡量收斂著情緒,語氣裏仍不免有些感傷:“城主過譽了,這哪裏是區區臣女的功勞,無非是仗著義父的權勢罷了。”

小姑娘有點意思。

陶城主多看了柳玉竹一眼,突然怒目而斥:“如今皇上已然下令斥責於你,將你逐出京都,你卻又欲往邊江城去,究竟是何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