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並沒有太多空隙讓柳玉竹胡思亂想,秋離知道柳玉竹麵對無法救治病人的無能為力很有可能會自責,加上她最近確實精神不佳,特地到她屋裏盯著讓她休息。

柳玉竹也知道事情已經發生了,多說無益,醫術並非萬能的,她這樣自責反而讓關心自己的人擔心,也不急著讓秋離出去了,隻換好了衣服捏著香囊睡去,而秋離在確認她已經睡下之後,也回了自己的臥房。

第二天一早,將消息送到柳玉竹手上的是秋離,因為擔心她過於自責難以成眠,所以秋離一早就把柳玉竹趕回去休息,導致她錯過了施韻舟通過呂博的人送回來的紙條,所以讓呂博先把信交給她,由她代為轉交。

雖說施韻舟遠在落鳳寨,但消息還是會從呂博這裏傳給他的,因此昨晚柳玉竹並不急著寫紙條給他,怕他看出趙家的慌張,反而擔心她。

之前她在情緒不穩定時為了讓施韻舟安心,曾經寫了一張紙條掩蓋情緒,但卻被施韻舟看出來了,反被他安慰了許久,但是她並不覺得自己在情緒不穩定時寫出來的字和平時的字有什麼不同之處,索性昨晚就沒急著同他說。

這次送來的是兩張紙條,說明有其中一張是與後續計劃有關的,因為看過計劃後就要丟進炭盆裏銷毀,所以兩人閑談的紙條會另外寫,按施韻舟的說法說是方便留存。

柳玉竹先看了閑談的紙條,隻是安撫她到目前為止,事態的發展還在可控範圍之內,讓她不要擔心,又叮囑了她要好好睡覺,他可不想看見自己的未婚妻因為別的男人徹夜難眠,隻簡單幾句話,倒把柳玉竹給逗樂了。

而另一張紙條則洋洋灑灑寫了許多出來,因為有寫了一部分如果趙子易不同意繼續合作之後一天之內的行動安排,之後他接到消息了再重新安排事宜,但由於可能性很小,他也隻是寫出來預防萬一,因此他隻著重寫了趙子易繼續合作之後的布排。

柳玉竹收好了施韻舟私下寫的紙條,將計劃折了兩折掩在袖子裏,到主屋去找莫雲璿。

莫雲璿才接過珊瑚送來的信息時,柳玉竹就打起簾子走了進來,不由笑道:“你倒是來得正好,昨晚托人去書屋送了信,今天一大早就有人到後麵送信來了。施小將軍那裏有說什麼嗎?”

“韻舟說跟他設想的偏離不大,因為胡度的幕僚有將功補過的考慮成分不大,雖說有點對不起趙承旭,但這也是分散胡度注意力的一個因素。”柳玉竹將計劃遞給莫雲璿,順帶看了一眼傳來的信,問她,“與原先預想的不同,這個條件你能接受得來嗎?”

“沒什麼接受不來的。”莫雲璿見她看完了,垂手將紙條丟進了炭盆裏,任由紙條被火舌舔舐至卷曲,一邊看著柳玉竹遞來的計劃書一邊回應,“一個趙家子弟也是護,另一個趙家子弟也是護,該受懲罰的趙家子弟依舊會受懲罰,甚至可能與她的自尊心而言更加難以接受,隻要不把她磋磨致死,其他的仍舊與先前一般無二,我為何不能接受?”

“你的心胸倒是夠豁達的。”柳玉竹笑道。

“哪裏就豁達了,本來就沒想讓趙沁茹死。”莫雲璿也笑,複歎了口氣,“也是可憐趙子易疼愛子孫的一番苦心而已。”

趙沁茹去得早,因此等趙子易與她講清是非利害之後,祖孫二人情緒穩定下來了,那頭胡度也派人上趙府來請趙子易往節度使府去一趟。

“知道了,我整頓一下就來。”趙子易讓老仆去同來接他的人說一聲,準備回屋換身外出的衣裳。

趙沁茹有些不安地揪著趙子易的袖角:“祖父……您不會有事吧?”

趙子易欣慰地拍了拍趙沁茹的頭:“沒事的,若是你大哥死在你胡家表哥的人手下,他都不與我交代些什麼,才是真的要出事。你要是不願意在院子裏等,就先回你的院子,若是在這裏等我,可以去書房翻一翻書。”

趙沁茹決定在趙子易的院子裏等他,她現在實在不太敢回自己的院子,天知道除了那個丫鬟以外還有沒有其他人是胡家派來盯著她的,萬一太過慌張露了餡……她可不如趙承旭那樣能鎮定自若地糊弄過去,這才是真的害了祖父呢!

不過對於去書房翻翻書一事,趙沁茹還是頗有抵觸,抄了幾天幾夜的書,才過去沒多久,她還能記得剛抄完時一雙手都快抬不起來了,要不是當時跟莫嘉嘉還堵著一口氣,她才不肯老老實實去抄書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