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天施韻舟跟著葉爾客瀚離開後,柳玉竹被秋離強按在床上補眠。雖然她已經再三說明自己真的不困,可依舊無用,最後隻能老老實實的躺在床上裝睡,等秋離一走,立刻睜開眼坐了起來。

摸了摸自己的凸起的肚子,你說還真是奇怪啊,之前是困得不行,誰叫都叫不起來,現在卻是精神的不行,怎麼睡都睡不著。

不過給自己摸了把脈,一切正常,柳玉竹也就放寬心了。說不定她這孩子打娘胎裏就與眾不同呢。

她穿鞋下床活動了幾下筋骨,繼續找出醫書開始看,雖然投降之後,葉爾客瀚沒再像之前那樣強逼著她給王上解毒了,可她也不能就待在人家的軍營裏吃閑飯吧,她倒有心去前線救治傷員,可是卻遭到了施韻舟和葉爾客瀚的一致反對。

說她挺著大肚子上了戰場也隻會礙手礙腳,徒增麻煩。

柳玉竹仔細一想也是,她這月份正危險,萬一救治別人的時候自己再發生什麼意外,也是不大好。於是這想法也就作罷了,隻能留在軍營裏給他們做點創傷藥帶上。

現在正好人都走的差不多了,她也好專心研究一下王上身上的蠱毒是怎麼回事了。

柳玉竹帶著秋離,朝王上的營帳走去,掀開被一看,跟前些天相比又消瘦了不少,儼然是強弩之末了。

她用銀針將王上身上所有途徑的天靈穴的穴位都封住,拿出一隻黑玉瓶,倒出一顆冒著森森寒氣的小冰球。

剛開始那冰球還是一顆冰珠的狀態,漸漸的被體溫融化成了一灘水,從中間慢慢蠕動出半寸長的白色線蟲,仔細看去,頭頂還遊動著一根頭發粗細的紅絲。

柳玉竹將蟲子放入王上口中,靜待片刻,之間所有穴位上的銀針都開始劇烈抖動起來,連帶著王上的身體,像極了一片被雨幕砸得搖曳不止的苦荷。

就在柳玉竹想上前掰開王上的嘴巴查看時,一旁的秋離突然撲過來拉住她,就聽身後嗖嗖幾聲,眼看著幾根銀針順著兩人的二側飛了出去,紮進去軍帳的幕布上。

“……”

竟然是這麼厲害的蠱蟲!

柳玉竹轉頭看著床上的王上,此刻正雙目大張著,一副看到了什麼可怕之物的驚恐狀。四肢不斷的抽搐,穴位上的銀針早就被堵塞在經絡間的真氣衝擊出來,掉在地上。

之前她本打算讓寒冰蠶進去吃掉那隻蠱蟲,可沒想到,蠱蟲竟然反倒把她的寒冰蠶給吃了。說實話,柳玉竹除了心疼外還有一絲激動,如果能把那隻蠱蟲收為己有,肯定是要比寒冰蠶更厲害的存在。

隻可惜目前來看她還遠沒有這個能力。唉,若是師父在身邊就好了。

秋離早就被剛從的一幕嚇得臉色慘白,她跟著小姐行醫這麼久,還從沒見過這等陣仗,竟然能把封住穴位的銀針衝撞開。

她扯了扯柳玉竹的袖子,勸道:“小姐,不然我們別給他解毒了吧。這也太嚇人了……”

柳玉竹拍了拍秋離的肩膀,“沒事,既然銀針被彈出來了,那就說明光是施針還不夠,還得下劑猛藥。”

秋離瞧著她那泛著碎光的眼神,頓時有種不好的預感。

沒一會柳玉竹就叫人搬上來幾十個沒倒的便桶,裏麵盛滿了不忍直視的排泄物,臭烘烘的,原本幹淨整潔的軍帳頓時變成了能讓人一秒窒息的死亡之境。

秋離皺著臉,捏著鼻子,一副要吐不吐的表情看著一臉淡定的柳玉竹。

“小姐,你就不覺得臭的要喘不過氣了嗎?”

“有那麼臭嗎?”柳玉竹懟了懟鼻孔裏的塞子,幹咳兩聲:“沒事,忍一忍一會就好了。”

因為之前葉爾客瀚跟部下交代過,若是柳玉竹想要什麼,就盡量滿足她,所以她指使起這些士兵也是非常容易的。

她指了指這些便桶,“你們把這些都倒在床上。”

站在屋子裏的士兵一個個麵麵相覷,沒一個敢行動的,倒在床上沒問題,問題是床上還躺著王上呢,如是八親王回來知道他們竟敢往王上身上潑糞,回來估計要人頭落地了。

柳玉竹見他們遲遲不動,不禁有些生氣。

“聽不懂漢話嗎?怕什麼,這是在給你們王上解毒呢,等他醒了肯定會嘉獎你們的,快點動手啊,再磨蹭錯過了最佳時期,大胡子回來肯定要把你們都給殺了。”

這些小兵還都是未成年的孩子,被柳玉竹這麼一嚇唬,趕緊都提著手上的便桶往床上倒。等他們完成任務後,柳玉竹就揮揮手叫他們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