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個婦道人家,不知道什麼是妖邪,我隻知道,他是我的孩子,哪怕是我的丈夫不喜歡,我也終究是孩子的母親!”

婦人一聽方俠人這樣問,心中有了些猜測,連忙把孩子抱在懷中,狐疑又驚恐地看著方俠人,“你們是來搶走我的孩子?不,我不答應!如果你們非要奪走我的孩子,那就先殺了我!”

柳玉竹見此有些不落忍,婦人明知這個嬰兒非正常生下來的,必然不同尋常,很有可能是妖邪,但還是無怨無悔地認這個嬰兒為自己的孩子,並且以命相保,這就是世間最偉大的母愛啊!

若是他們強行將嬰兒帶走,柳玉竹忽毫不懷疑,這位婦人會以命相搏,隻因為她是這孩子的母親。

“方俠人,你確定你的追魂儀沒錯嗎?這孩子怎麼看都是正常的嬰孩啊。”

柳玉竹從進屋起,目光就一直在嬰孩的身上打量著,可從始至終都沒看到眼前的嬰兒表現出與正常嬰兒不一樣的地方,讓她不禁對方俠人產生懷疑,畢竟他的追魂儀之前也出過錯,誰能保證此刻不是出錯後導致地呢?

察覺到柳玉竹目光中的不信任,方俠人很受傷,他看起來就那麼像不靠譜的人嗎?

“女俠,你要相信我啊!我這追魂儀雖然才做出來沒多長時間,但我哪次都是一用一個準,絕對沒有出過差錯。您別被這個嬰兒的表象給迷惑了,他絕對是不正常的。”

方俠人的自尊心雖然很微弱,但此刻也受到了不輕的傷害,忍不住跳腳,怒道:“女俠,您要是不信,我可以證明給您看!”

“你要怎麼證明?不會傷害她們吧?”柳玉竹瞧著婦人死死地抱著嬰孩,藏在被子裏瑟瑟發抖,悲淒的哭泣聲不間斷地傳來,有些擔心地問道。

“此事證明也簡單,隻需將嬰孩的一滴血滴到我這追魂儀上,若他是妖邪,那我這追魂儀就會閃光,反之則不會有任何動靜。”方俠人倒也提出一個比較好的辦法。

柳玉竹認為可以接受,既不傷害她們,也能鑒別出到底是不是妖邪。料想到方俠人上前交涉隻會讓事情變得更加複雜,柳玉竹便抱著小白芷來到床邊,兩人同為母親,應有一定的共鳴,不會太過拒絕她。

“大姐,他是捉妖師,今日追蹤妖邪來此,恰好追到你的家中,便懷疑你的孩子是妖邪所化。若你能證明你家孩子不是妖邪,那麼你也能安心了不是?”

柳玉竹語氣輕柔地對婦人說話,同時用手慢慢觸碰被子,降低婦人的戒心,試探著婦人的態度。

婦人起初是拒絕的,但柳玉竹說了幾番好話,好生安撫下,婦人終於漸漸放下戒備,從被子中露出頭來,道:“你也是有孩子的人,明白當娘的不容易,請你一定要還我孩兒清白!”

“會的,若你家孩子沒有問題,我當好好教訓這個廢柴捉妖師的。”柳玉竹輕聲安撫,話語中也帶著對方俠人的不滿。

言罷,婦人才遲疑著把嬰孩遞到柳玉竹手中,眼中滿是不舍,柳玉竹繼續勸道:“大姐,你放心,我們隻是在你的孩子身上取一滴血,不會傷害他的。”

也不知婦人有沒有聽到柳玉竹的話,隻見她點點頭,眼睛卻始終沒離開過孩子。

柳玉竹不放心把孩子交給方俠人,便由施韻舟抱著,然後取出一根銀針,在嬰孩的小手指上輕輕一紮,頓時就沁出血珠,再用銀針沾了,滴到方俠人的追魂儀的指針上。

“方俠人,你最好是沒信口雌黃,不然我饒不了你!”

柳玉竹瞥見婦人眼中那柔情似水的眼神,濃濃的母愛就要溢出眼眶似的,她的內心被狠狠觸動,同為母親,她對婦人的心情感同身受,因而忍不住出言威脅方俠人。

方俠人麵色抽動兩下,內心一片淒苦,他覺得他比那個婦人還要委屈,明明是柳玉竹逼他來尋老村長的魂魄,可這時卻又來怪罪他狠心無情,這世上難道就沒有天理了嗎?

內心吐槽歸吐槽,抱怨歸抱怨,在柳玉竹虎視眈眈的死亡凝視下,方俠人可不敢用自己的小命去挑戰柳玉竹的耐心,抓緊進行著這驗證的最後一步。

滴!

看似無聲,卻如同水滴般,滴落在追魂儀的指針上,眨眼間就融入其中,下一刻,指針的針尖開始閃光,動了一下,便定定地指著施韻舟懷中的嬰兒。

“轉兩圈,再試試。”柳玉竹心中已是信了幾分,但為了讓婦人相信,還是驅使著方俠人挪動位置再試兩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