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氏頗為讚許地點點頭。
三妹顧舒和幺妹顧清悶哼一聲,一扭頭,自顧自地喝早茶去了。
笑麵虎,顧雎眼底不露聲色地閃過一絲冷意,顧芸,你這一招卻隻需瞞不了我,看似像是出來主持公道,然而實際上卻不是在為我說話。
顧徹已經對她的遲到頗有微詞,而三妹和幺妹那一鬧,顧徹心底也舒服不到哪去。這種兒女之間的吵鬧本來做母親的楊氏是要出來主持公道的,然而這機會卻給大姐顧芸。這一招,讓所有人都覺得顧芸是個明事理的人,是顧徹的好女兒。
我得給她扳回來!
顧芸出來主持公道,顧徹聽了也是很滿意,說道:“你們三個妹妹啊,多向你們大姐學著點,一家人就要和和氣氣的懂嗎?”
“是。”
會鬧的孩子才有奶喝……
顧徹很滿意現在和睦的氛圍,正要繼續喝早茶的時候,卻看見顧雎端著杯子低著頭,肩膀一抽一抽的。
顧徹趕忙放下杯子問道:“雎兒,你怎麼了?”
“我想爹爹……”顧雎抹著眼淚抽泣道,“我昨晚一想到爹爹回來了……好高興的……睡不著我……我就來晚了……可是三妹和幺妹卻說我不喜歡爹爹了……”
“不會不會,爹爹也沒怪你來得晚了啊,”顧徹是個心軟又重情的人,說道,“夫人,趕緊去安慰雎兒一下!”
楊氏嘴角一抽,這機會她原本是想留給自己的大女兒顧芸的。無奈隻好過去輕輕地拍著顧雎的肩膀道:“乖女兒,別哭啊,沒人怪你來得晚了,三妹和幺妹隻是說著玩的,你也別往心裏去啊。”
惡心!顧雎嘴角一抽,前生你設計害我被趕出去的時候,可沒有這麼溫柔!
顧雎借勢抱住了楊氏伏在她肩頭哭了起來,搞得顧舒和顧清都手足無措。
顧芸隻是幹笑著,貼心地為顧雎送上手帕。
顧雎接過手帕,破涕為笑,說道:“還是大姐對我最好了,不過三妹幺妹也不要怪二姐我起得晚呀,昨天爹爹剛剛從京城回來,好高興才睡不著,今天被你們誤會一下,二姐才悲上心頭,所以忍不住就哭了呀。”
顧徹見顧雎不哭了,這才放下心來,又聽聞顧雎因為想自己而睡不著,心裏不由得覺得比吃了蜜還甜,笑著說道:“好啦好啦,你們姐妹四個就要像這樣和和睦睦的,不好嗎?雎兒雖然來得晚了可那也是情有可原,倒是你們兩個,也太任性了。說話都不過腦子的,多向你們兩個姐姐學著點!”
“是……”顧舒和顧清被顧徹這麼教訓一下,暗地裏都咬牙切齒地瞪了顧雎一眼。
顧芸隻是笑笑,心裏卻不由得疑惑起來,這個顧雎今天怎麼好像變了個人似的……以前那麼倔強的她現在怎麼說哭就哭了……
所謂和和睦睦的一家人喝過早茶後,顧徹便去處理政務去了,一個月後他要回京述職,所以這些日子來他都是自己一個人在書房裏研究典籍準備寫篇《述職表》向魏帝薑望稟報自己的工作情況。
而顧雎則是自己一個人回到了閨房準備休息,徹夜未眠如今也有些累了。
好好休息一番,過些日子再收拾她們。
顧雎仰麵躺在床上,看著床頂的帳簾思索著對策。
大姐顧芸是楊氏親生的,而三妹顧舒和幺妹顧清則是妾所生,不過她們兩個的母親死得早,而顧徹沒有再納妾,所以府上也就隻剩下楊氏一個夫人。至於那個妾為什麼死得早嘛……雖然顧雎記得前世說她是病死的,不過後來體會到楊氏的手段以後,她便開始懷疑顧舒和顧清的母親或許死得並沒有那麼簡單。
顧舒和顧清姐妹兩個雖然也不待見我,可終究隻是小打小鬧,成不了氣候。而且她們不是真壞,隻是純粹的嫉妒罷了,那個楊氏和顧芸才是真正要小心的人。
一想到前世自己是如何被她們母女兩個聯手設計陷害被趕出家門,顧雎就心有餘悸。
在她前世被趕出去的一個月前開始,徐州城中就漸漸地開始有一些風言風語了。都是說顧家二小姐,也就是顧雎,行為放蕩舉止輕佻的流言。剛開始顧徹是不以為意的,可是時間一久他自己也開始漸漸懷疑了。而顧雎根本沒有辦法去辯解什麼。
顧雎字寫得好,再加上一副雪膚花貌的麵孔和高貴的門第出身,大有徐州第一小姐的美名。所以徐州城中許多的公子哥都上門求字。可說是上門求字,其實隻是想一睹顧雎的麵容順便一親芳澤。可是顧雎哪裏可能看得上他們,於是都一一婉拒了。
也許楊氏和顧芸有在其中攛掇吧,這些流言最早就是在徐州的上流社會中傳開的,那些公子哥被顧雎拒絕,自然是心懷憤懣,或許有人那麼攛掇一下,這流言就這麼由上而下在徐州城傳開了。
流言的力量是可怕的,盡管真理總是在少數人那一邊,可是很少有人能不受周圍人的影響,做出正確的判斷。顯然顧徹不是這種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