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憶到這裏,顧雎便氣得咬牙切齒,氣得困意全無。
先是放出流言潛移默化地影響顧徹的判斷和立場,再買通自己的丫鬟,在自己的床單下麵放了兩條肮髒的褻褲,然後再買通守衛在牆上留下兩排不一樣的靴印,接著再謊報府上遭賊,借機把衙門的人叫過來。於是這麼一出好戲,就這樣上演了。再利用顧徹第二天就必須要走的這一點,迫使顧徹草草處理。
一環扣一環,環環相扣,天衣無縫,陰狠至極!還害得自己被一根筷子,奪去了完璧之身!
想到這裏,顧雎掐指一算,距離顧徹回京述職,還有一個月零三天。
就在這幾天,那些流言就要在市井中散布開來了。
不能這樣坐以待斃!
顧雎首先想到的是自己的兩個貼身丫鬟。
巧兒和小耳,這兩個自己的貼身丫鬟。
這兩個丫鬟恐怕現在已經被楊氏和顧芸給策反了,必須得找個機會拔掉這兩個在喉之梗。
而且要立馬拔掉,省得夜長夢多。
顧雎也曾想過不要太早除掉她們省得打草驚蛇,不過轉念一想,換掉兩個貼身丫鬟,調來兩個新人,感情不深,根基不穩,顧芸和楊氏必定還想再收買她們,隻要提前準備了應對之策,便可以退為進,以守代攻。
此事刻不容緩。可是流言問題也是火燒眉毛迫在眉睫的,得堵住那些人的嘴,所以最好能兩個事情一起解決,而這流言蜚語,自然是要第一個解決的。
顧雎一覺睡到中午,沒有人去打擾她。當然中午吃飯的時候自然又要被顧舒和顧清一陣揶揄。
在家裏煩心,而且流言一事一時想不到什麼對策。顧雎於是喬裝打扮一番,便離開了府上,身邊一個丫鬟也沒帶著,裹著厚厚的衣服走在路上。
天氣已經很冷了。
古代先賢曾經說過:“春主生,夏主長,秋主收,冬主息。”
冬天到了,莊稼該收的也都收完了,獵戶不再進山打獵,樵夫不再樵采砍柴,漁翁也不去垂釣了,貨物流通也慢了下來,商戶的活動也開始慢慢減少了。
顧雎裹緊了衣服走在路上,寒風凜冽,整條街看過去都蕭條不已。轉過一個街角的時候,顧雎突然感覺到自己的衣角被扯住了。
顧雎低頭看去,是一個髒兮兮的乞丐。
“好心的姐姐……”瘦弱的小乞丐捧著髒兮兮的小手跪在地上哀求道,“求求你……賞點錢吧……我已經好幾天沒吃飯了……”
顧雎見這乞丐又髒又瘦,於心不忍,於是把兜裏僅有的一些錢都給了乞丐,說道:“喏,這些錢你都拿去吧,去買幾件衣裳,吃點好的吧。”
小乞丐捧著這些錢一副不可置信的震驚模樣,趕緊收起錢跪下來給顧雎磕頭道:“謝謝!謝謝姐姐!”
乞丐拿著這些錢連滾帶爬地跑走了,顧雎摸了摸空蕩蕩的袖兜,苦笑著繼續走著,自言自語道:“一個連自己家府附近民生都不能改善的尚書令又怎麼會是一個好尚書令呢?”
走著走著,顧雎站住了,看著這蕭條的街道。
啊......原來是這樣啊……
辦法來了......
……
“你說那事是真的嗎?”
徐州一家酒館的二樓靠窗的位子,兩個公子哥模樣的人正說著什麼。
“那顧家二小姐要“以書會友”?這打的是什麼主意?”一個公子哥探出身去,捏著自個兒的下巴問道。
“聽說這二小姐是要把自己的那些書法字帖全都賣掉,說是要把換來的錢全部捐給窮人,讓他們有錢去買米糧柴火過冬。”另一個公子哥說道。
“哈哈哈……何必去管那些窮人的死活……”之前那個公子哥譏諷道,“這顧二小姐還真是傻得可愛,比她那張小臉還可愛啊。”
“這顧家二小姐顧雎的那小模樣啊,那小腰喲……”這個紈絝子弟說著說著,口水都差點流下來了。
“不過這事有蹊蹺,你說,顧府會缺這點錢嗎?而且如果真要資助那些窮鬼,又為什麼要叫“以書會友”呢?叫別的名字不好嗎?”
其中一個闊少說著站起來打開窗戶,看著樓下荒涼蕭條的街景,幾個小乞兒端著個破碗蜷縮在路邊抱團取暖。這個闊少冷笑著看著這些乞兒,拿出錢袋來大喊一聲:“乞丐們!都給我看上來!”
那些小乞兒茫然地抬起頭,隻見一把銅錢從天上灑了下來。
“有錢了有錢了……”
乞丐們蜂擁而上,哄搶著那些被闊少灑掉的錢,這個闊少大笑著關上窗,對另一個公子說道:“你說我這算不算行善積德?我不缺這錢,很顯然顧府也不會缺這點錢。”
一個公子哥眯著眼思索了一會兒,說道:“這顧二小姐芳齡十五,待嫁閨中呢,我明白了,這不是什麼行善積德,而是釣金龜婿啊。”
那個闊少聽了一愣,馬上一拍大腿道:“原來是這樣!差點給騙了!哈哈哈哈……顧二小姐想嫁人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