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城,宛如一條臥龍蜿蜒在險峻的八荒嶺之上,蜿蜒數千裏,東起周魏國遼東郡,西至涼州武威,是一千年前,一個曾經四海歸一的王朝,秦國,為了抵禦外族修建而成的。
如今異族西遷,長城以北的茫茫大漠,變成了無主之地,許多的散兵遊勇組織成馬匪,在此獵殺過往的客商。
不過有時他們也會抓捕一些落單的旅客和流浪者帶到雁門關作為奴隸賣掉,在雁門關一帶,經常有一些達官貴人前來購買奴隸,有的是買回去幹活,有的是買回去當替罪羊去處刑受罰。
一隊馬匪行走在沙漠裏,他們騎著馬,趕著奴隸們,駱駝馱著物資,一路南下,前往雁門關,帶著一隊剛剛抓獲的奴隸。
這些奴隸無一不是戴上手銬腳鐐,一個個用繩子牽著,防止逃跑。
一個頭發亂糟糟的黏在一起的少年,一瘸一拐地混在隊伍中走著,臉上雖然黏著許多沙土看不清,而且腿也瘸了,但是舉手投足之間不像普通人。
“你說,漠北劍聖,會來救我們嗎?”一個臉髒得莫約十四五歲的女孩問那個一瘸一拐的少年,“聽說漠北劍聖宅心仁厚,極其痛恨馬匪,經常在漠北殺匪濟貧呢。”
瘸子少年的臉被壓在亂糟糟的頭發下麵,喉頭上下起伏,說:“急啥啊,現在跟著馬匪走,一路上有吃的有喝的,不像在沙漠裏,有了上頓沒下頓,今天脫了鞋明天還不知道能不能穿上,要我說,我就希望去雁門關,要是運氣好,賣到哪個富貴人家裏當個家丁,再有個如花似玉的大小姐的話——”
“都他媽給我閉嘴!”一個凶狠的馬匪騎在馬上,虛空的甩了下鞭子。
“都老實點吧,”瘸子少年低聲道,“已經十年了……”
“十年?什麼十年?”女孩不知所雲。
“他……被殺已經十年了……”那個瘸子少年撥開額前亂糟糟的頭發,看著南邊,他們前進的方向,語調淒涼地說道。
太陽漸漸落下,他們穿過一個峽穀,來到了土木堡——關外最大的客棧,可容下萬人住宿。
“看呐!是土木堡!”女孩指著土木堡興奮地對少年喊道。
隻見土木堡修建得極其宏偉,聳立在沙丘之間,周圍修建了高大的城牆,門口商隊往來頻繁,這種無主之地,土木堡的存在無疑是商隊的定心丸。
土木堡周圍的壘著巨石,搭起來一個個小土丘,這些土丘的上麵還建有房子,依稀可以看見上麵有人在走動。
“那麼多的石頭,他們是怎麼壘起來啊?”女孩小聲地問少年道。
“聽說土木堡的主人特別有錢,富可敵國,他買了很多的昆侖奴,修建的這座土木堡,我也不是很清楚。”少年看著土木堡,說道。
“媽的再叫,今晚沒飯給你們吃!”一個馬匪惡狠狠地罵道,少年和女孩安靜下來。
……
月明星稀,落日在沙漠的西邊撒下最後的餘暉,東邊月亮已經升起,馬匪帶著他們在離土木堡兩裏地的一個盆地裏駐紮下來。
“這裏有水!”女孩看著少年指著盆地裏一條即將幹涸的小溪說道。
少年不去應她,自顧自地吃著馬匪發給他的大餅,這塊大餅一直到明天晚上,是他一天的夥食。
“哼!”女孩見少年不去應他,自己跑去小溪邊蹲下來。
“喂!別喝那水!小心拉肚子!”少年喊道。
“我不是喝水!”女孩含糊不清地應著。
少年搖搖頭,靠在石頭上繼續吃餅,馬匪們升起篝火,煮著自己的吃食,他們吃的是牛肉,香氣不斷地飄到少年鼻中,少年咽咽口水,轉過頭去看著南方,八荒嶺擋住他的視野,長城盤踞在八荒嶺上,猶如一條臥著的長龍。
“看!”女孩跑回來,在少年麵前轉了一圈,如果她穿著霓裳的話,一定很漂亮。
少年沒去管她,女孩噘著嘴坐下來,遠處篝火的亮光照到她臉上,可謂是美憾凡塵,少年驚訝起來:“第一次看見的你的樣子……你洗臉了?”
女孩轉過頭來開心地點點頭,道:“你才發現啊?哥哥?”
“媽的,誰讓你洗臉的。”少年抓起地上的沙土就要擦到女孩臉上,女孩趕緊捂住自己的臉,說:“不要啦哥哥,臉上髒髒的不舒服啊。”
少年氣急敗壞,將手中的沙土灑到地上,罵道:“我跟你認識不過三天!三天以來我說過多少次了!不準叫我哥哥!我的妹妹隻有一個!”
女孩低下頭,垂淚欲滴,小手抓起地上的沙土就要擦到臉上去。
“他媽的兩個小逼崽子!”幾個馬匪被少年和女孩的聲音吸引過來,手裏拿著鋼劍,罵道,“他媽的一直叫,我把你們舌頭給割了看你們還叫不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