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降將使者仿佛是早就知道了薑成會這麼說,更是以頭搶地爾,哭著說道:“燕王殿下!燕王殿下到時候是殺身成仁,留下一個千古美名,可是這些無辜的將士們怎麼辦?又有誰會記得他們,他們也是別人的丈夫,兒子,還有父親啊!”

“你休息勸降以擾亂我軍軍心!”薑成一語點破,毫不留情地說道,“本王手上這些兵,都是河北西涼人,他們和匈奴,羌人,都有著不共戴天之仇!又豈是你這蜀郡的叛徒能理解的!”

薑成也認出此人來了,此人叫蔣幹,是蜀郡劍閣人,在河西港做一個牙門將,昨天夜裏,河西港在匈奴軍隊的猛攻下失守了,全港五萬名將士包括駐守河西港的中郎將盧植在內幾乎全部陣亡,而眼下這人,就是從昨晚那絕境中活下來的人,而且還立馬從乞兒哈那裏討來了一個使者的工作,可見乞兒哈對他也有一定的信任,定是此人通敵叛國,河西港才會那麼快就淪陷了。

想到這裏,薑成愈發憤怒,但是他沒有把自己此時此刻的心情寫在臉上,而是強忍住怒火,說道:“你叫蔣幹,是蜀郡劍閣人,在河西港當牙門將,昨晚河西港失守,你為何沒有殉國?是你裏外通敵,開了寨門迎接匈奴軍隊進來的吧?”

那蔣幹聞言,有轉頭看了看周圍魏軍士兵們的神色,這些將士們的表情皆是剛毅如鐵,視死如歸,堅若磐石,絲毫不懼怕即將到來的硬仗,於是也收起了虛偽的做派,露出了自己的小人嘴臉,啐道:“燕王殿下!不是在下通敵,而是在下也想活命啊!河北已經淪陷,趙王殿下也被圍困在宣府,他的敗亡隻是時間問題而已,燕王殿下您獨臂難支,又能撐得了多久呢?”

這時顧雎站了出來,罵道:“呸!你又算什麼東西,我大魏將士上下一心,又有什麼敵人是不可戰勝的,隻要我軍中沒有你這種雙姓家奴,我軍便是無敵之師,你這廝,殺來祭旗都嫌血髒!”

蔣幹不信顧雎敢殺他,而是更加猖狂地說道:“等到開戰的時候,許候大人自會知道我家主人的厲害,希望許候大人到時候還能像徐州平叛那樣,以多勝少,力挽狂瀾啊。”

顧雎啐道:“呸,你這獐頭鼠目,惶惶乎如斷脊之犬的家夥,竟敢在此吠吠而談,口出狂言,本候這就來取你性命,以慰告在河西港犧牲地大魏將士的英魂!”

說完。顧雎便拔出劍來,衝將下去,要去殺蔣幹,蔣幹大驚失色,奪路變逃。薑成和楊康也不製止,而是由著顧雎去了。

“許候!許候你不能殺我!”

蔣幹跌了一跤,摔在地上,連連朝後爬著。跟顧雎惡狠狠地求饒道:“自古兩軍交戰,不斬來使!你啊——”

顧雎沒有任何猶豫,直接揮劍一頓亂掄,將蔣幹活生生剁死在本陣裏。

隨即,顧雎高高地舉起手裏染血的劍,說道:“將士們,此戰過後,我們中將有許多人會再也不見,我許負何德何能,竟能和你們這些力挽狂瀾的英雄們一起並肩作戰……”

“風!林!火!山!”

“天!佑!大!魏!”

魏軍將士們用整齊劃一口號來回答顧雎的話。顧雎笑了,回身走回本陣,對薑成說道:“燕王殿下,叛徒已經處死了。”

薑成點點頭,便早有一名親兵上前去,把蔣幹的屍首馱在他騎來的馬上,然後拍拍那馬的脖子,馬兒便馱著蔣幹那猶睜著猩紅死目的屍首回對麵匈奴軍中去。

乞兒哈看著那馬兒上馱著個人,便知道蔣幹已經被殺了祭旗了,指著那馬兒大笑起來,說道:“我剛剛怎麼說的?薑成果然殺了他來祭旗,這說明什麼,說明魏軍士氣萎靡不振!還要殺掉來使祭旗來振奮士氣,此戰,我們必勝。”

“吼!”

匈奴士兵們大聲歡呼起來,兩軍對壘,戰鼓也都擂了起來,各自的陣勢也擺開來了。

薑成望著對麵那匈奴軍隊的陣勢,完完全全地進攻陣法,此等陣法乃是進攻追擊陣法,不利於退卻,掩護,支援。薑成扭頭對顧雎說道:“盡歡,果真如你所言,匈奴人已經中計了。”

顧雎笑道:“殺了這個來使,匈奴人當然以為我們士氣萎靡不振,隻能殺來使祭旗來鼓舞士氣,而我軍將士的士氣在封王大典的時候就已經高漲至極,現在各個沉默不語,更是意誌堅定如鐵,奮勇向前,匈奴人見我們將士沒有歡呼雀躍,必定認為我們鼓舞士氣沒有成功,所以才會擺出不顧後方的進攻追擊的陣型,此戰,已經勝了一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