乞兒哈冷哼一聲,說道:“若是薑成有那麼容易勸降的話,又豈能鎮守遼東四年,烏丸人一步都邁不過那關寧防線,成為大魏國的柱石呢?”

“誒——將軍此言差矣,”那降將倒是振振有詞地說道,“縱使薑成他不想投降,可是他手下的一幹將士可未必是這麼想的啊,就算在下勸降失敗,若是能激起對麵兵變,拿下薑成以求活命,也不是不可能嘛……你說是不是啊,將軍?”

“哈哈哈哈哈哈哈……你還真是個小機靈鬼啊,”乞兒哈那一雙粗糙的大手拍拍那降將的腦袋,震得那纓盔“咚咚”地悶響,說道,“你啊你……你說你這麼聰明,為什麼投誠之前就不好好為你上司效力呢?”

那降將絲毫不覺得任何羞愧,而是腆著笑臉搓著手說道:“將軍你說不是嘛……識時務者為俊傑不是嘛?”

“哈哈哈哈哈哈……”乞兒哈也是無可奈何地大笑起來,也是無話可說,說道,“那你便去吧,看看你能不能真的做到什麼吧。”

“喏!”

那降將得令,便縱馬朝著那魏軍奔過去了。

“還真是個惡心的家夥啊……”一個匈奴將領啐了一口,罵道。

其他將領雖然不說話,卻也都默默點頭讚同道。

乞兒哈笑道:“惡心的人也有他的用處不是嘛……就算他此行什麼事情都辦不到,去惡心一下薑成不也是挺不錯的嗎?”

一個匈奴將領啐道:“就怕薑成是想拿他祭旗,以此來鼓舞士氣呢。”

乞兒哈更是大笑起來,說道:“那便殺了就是了,不就是一條狗命嗎?死不足惜!”

洛陽的城樓上,已經宰殺了一頭牛和兩隻羊,還有一幹祭品以禱告上天,此戰能夠取勝。

薑望也是麵色凝重地看著城下,兩軍對壘,氣氛劍拔弩張,卻又格外地安靜,這種令人窒息的安靜,真的要叫人頭皮發麻。

“唔!”

一個宮女忍不住哭了出來,卻又趕緊捂住了自己的嘴,寧妃站在一旁,擔憂地看著城下魏軍本陣中的薑成,嘴裏不斷地念著佛經,希望上天能保佑薑成,此戰能夠得勝。

正在這時,欽天監突然竄了出來,拜倒在薑望麵前,興衝衝地說道:“陛下!陛下!臣有喜事要報!”

薑望不耐煩地看了他一眼,說道:“準奏。”

欽天監抬起頭來,說道:“陛下,剛剛微臣在觀星台裏算卦,此戰我大魏有火鳳助陣,匈奴賊首的將星已經搖搖欲墜,此戰,火鳳將斬下賊首的首級,我大魏必勝啊!”

薑望沉聲道:“下去!”

欽天監熱臉貼了冷屁股,卻絲毫不在意,說道:“微臣告退。”

雖然在場的人都不怎麼相信欽天監這番話,可畢竟是欽天監,在場的人聽了也都暗暗吃了一粒定心丸。

薑望則是想道:

——若是欽天監此言不假……那麼火鳳……便是斬下乞兒哈首級之人……

正在此時,城樓上嘩然起來,和城樓下森嚴有序的魏軍將士們形成了鮮明的的對比。

“陛下,你看!”

太學博士楊拓指著前方原中的那一微微一個騎士,說道:“那裏有個匈奴來使,必是來勸降的,陛下必須殺了此人,來祭旗。”

“領兵的燕王!全看他怎麼做!”薑望冷聲喝道。

“喏!”楊拓自知失言,也不說話了。

楊素和楊雪對視一眼,苦笑一下,也都祈禱著上天,希望此戰大魏能夠擊敗強敵,得勝歸來。

……

魏軍本陣中,楊康指著陣前空地上正在朝他們奔來的一個騎士說道:“燕王殿下,對麵來了一個匈奴使者。”

薑成抬手示意道:“讓他來見我。”

“喏。”

那降將奔至陣前,喊道:“燕王殿下!在下托了我主帥的口信來!”

“殿下請使者入陣!”一個傳令兵喊道。

“咚!咚!咚!”

軍隊迅速變陣,讓出一條路來。降將使者奔入其中,來至本陣,一幹親兵上前,護在了本陣三位主帥身前,還未說話,便有兩名士兵上前去搜他的身,確保此人不是鋌而走險的刺客。

“乞兒哈叫先生托了什麼口信給本王啊?”薑成居高臨下地問道,看著這個降將,隻覺得越發眼熟。

那降將使者半跪而下,聲淚俱下地抱拳說道:“燕王殿下,請燕王殿下盡快投降吧,不要讓這些無辜的士兵跟著白白送死了!”

薑成冷聲道:“如果你是來勸降本王的,那你就省點口舌盡管回去吧,本王是不會投降的,本王會戰至一兵一卒,流幹最後一滴血,讓天下人知道我大魏將士的氣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