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的婚禮因為三夫人的突然而闖入鬧得很不愉快,即使最後的一禮沒有行成,但所有的人也都心照不宣,畢竟是皇帝賜婚,行禮也隻是個形式罷了。

最後為了找蕭悟,蕭牧也幾乎是出動了三皇子府裏所有的侍衛,至於不懂眼色故意來鬧事的三夫人,則被蕭牧關在房中,以禁足半年作為懲罰。

和親公主的小名喚作諾諾,她說這是她自己取的漢名,她原本的名字因為太長太拗口,所以被蕭牧給忘記了。冷風不斷的往書房中鑽進來,蕭牧站在床邊,打理得很整齊的發絲,被風吹得有些淩亂不堪。

他的腦海中不斷浮現出昨夜的情景,那張和林盈玥一模一樣的臉,看著他笑得很是開心。她自顧自地喝了一杯喜酒,然後一雙閃爍的眼睛盯著蕭牧。眼底深藏的情緒,他看得明顯,分明就是埋怨。

她朱唇輕啟,目光不肯放過蕭牧:“我取這個字的意思,蕭郎你可懂?”

七年之約,蕭郎莫負。

驀地回過神來,才發現原來都已經是下午了,他竟然在不知不覺間,發了這麼長時間的呆。蕭牧好看的雙眸微微眯成了一道狹長的縫隙,透過縫隙,他緊緊盯著窗外那棵光禿禿的桃樹,目光也逐漸地隨之變得狠厲。

之前小風箏便是用這句話,誑騙自己出去見她的。而這句話也正像是一把鑰匙一樣,將早已經被蕭牧塵封的七年之約,一下子給喚醒了。其實所謂的七年之約,不過是他的一個口頭承諾罷了,她取名諾不過是為了提醒他,她回來了。

西月國,一個常年混跡塞外的遊牧國家,國內所有子民個個都強壯剽悍,擅長騎馬打仗。七年前蕭氏王朝對中央地區的控製已經是根深蒂固了,可是邊塞這些不服管的民族,對蕭氏來說仍舊是個巨大隱患。

可以說,看著西月國一天天強大起來,蕭密是坐不能安夜不能寐的,時時就想著要將之除而後快。那個時候的蕭牧已經開始培養勢力了,自然而然就察覺到了他對西月國的擔憂。就當做是為了鞏固自己的勢力,他曾暗中親自前去西月國收買人心,以備後用。

他是幸運的,剛到西月國就遇到了西月的高山公主。那個時候的她年紀尚小,活潑好動,個頭在同齡人中算是高的,身形精瘦得像個野小子。

許是每日都在烈日下奔跑的緣故,她擁有一身健康的小麥色皮膚,尤其是當她站在陽光下咧開嘴笑的時候,她的臉就仿佛是個光

他第一眼見到她,錯把他認成了一個無名無分的野小子。當時他們兩個人看上了同一隻獵物,卻誰也不肯讓誰。他們駕著馬在大草原上奔馳,本來是追逐獵物的遊戲,到他們這裏卻成了一場激烈的賽跑。

直到夕陽西下,落日餘暉塞滿了整片大草原,他們兩個人才作罷,牽著自己的馬,一前一後不緊不慢地走著。蕭牧看著前頭她瘦削的背影,忍不住好奇問道:“誰教你的馬術?”

她回過頭來,對著蕭牧燦爛一笑,不經意地露出了一排潔白的貝齒:“這還用教嗎?我可是大草原的女兒,騎馬是我們與生俱來的本領。”

蕭牧那個時候還不太會掩藏自己的情緒,所以當他聽到她說她是草原的女兒時,立刻驚訝的驚呼出聲:“女兒?我還以為你隻是個野小子罷了。”

諾諾一聽這話就不樂意了,也不說話,反手就是一巴掌扇向了蕭牧的臉。她比蕭牧矮半個頭,也得虧蕭牧反應機敏,一把握住了她的手腕,居高臨下地盯著她的眼睛。

“女子怎麼了,女子就不能會騎馬?女子就不能比男子騎馬騎得好嗎?”諾諾絲毫不懼怕他,踮起了腳尖,拉近了自己與蕭牧的距離。

被她的話問得一怔,他也不過隨口一問,也沒有想太多。再說了,這世上會騎馬的姑娘本就少,騎得好的更是少之又少。她的馬術堪稱精湛,難免讓他覺得驚訝而已。

“是在下口誤,在下給姑娘賠禮道歉,所以這事就過去了,好不好?”他挑了挑眉頭,似是詢問她的意思,那模樣像極了痞裏痞氣的貴公子。

諾諾被他撩人的語氣弄得很是不自在,她看了眼蕭牧,然後極力地抽回了自己被他緊握住的手。退後了兩步,一邊活動著被他抓到麻木的手腕,一邊用腳踢了踢身側的小石子,咕嘟嘟的小臉上寫滿了不樂意。

“你們中原人,都是這樣無理取鬧的嗎?”諾諾撓了撓腦袋,一雙眼眸撲閃撲閃的,似是夜空中最亮的星星般,極具吸引力。她不再提之前的事,看樣子是默認了蕭牧的處理方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