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沒猜錯的話,諾諾在發釵上塗了春藥,然後趁著自己出神之際,悄悄給他用了。他生氣,不是因為諾諾給他用了藥,而是氣諾諾竟然想用這樣下三濫的手段,博取他的臨幸。她背後的人就那麼迫不及待的想讓她爬上他的床嗎?
深夜的時候,影衛來報,說是翻遍了整座京城,也沒有找到蕭悟的下落。蕭牧心煩的很,正準備處理公文以撫平焦躁的內心,在聽完影衛的彙報之後,他就覺得更加有些力不從心了,看著手上的密折子,明明無比清晰的字跡卻變得越來越模糊。
“皇宮裏可找過?”蕭牧放下密折子,望著影衛的雙眼微慍,眸光也是晦暗不明。
影衛怔然,然後立刻便對著蕭牧跪了下去,隱隱約約之間,還可以看到他的身子在顫抖。他稍稍構思了一下方才開口,語氣中也滿是自責與後怕:“還沒有找過。”
“那就去找。”蕭牧“蹭”的一下子站起身來,把跪在地上的影衛給嚇了一大跳,心裏頭更是咚咚咚直跳個不停,生怕下一刻他會徒手撕碎自己。跟隨蕭牧這麼多年了,判斷他情緒的好壞與否,這點兒的眼力勁兒還是有的。
得了蕭牧的命令,影衛心下也是暗暗鬆了口氣,也不敢再在他身邊多停留,轉身便用輕功離去,生怕蕭牧下一刻就會反悔似的。
望著影衛離去的方向,蕭牧心裏頭那種隱隱不好的感覺反而更加濃厚了。不是沒有懷疑過蕭然,但是沒理由。而且蕭然同自己一樣,非常厭惡拿弱小的人做人質。
而且就憑蕭然對蕭牧的了解,她一定知道蕭悟從來都是一個可有可無的存在,所以想要拿他來威脅蕭牧,根本就是無用功。今日若不是三夫人當著滿朝文武的麵,在眾目睽睽之下進行了一場聲淚俱下的哭訴,他也不會上多少心的。
想到三夫人,蕭牧的心就咯噔跳了一下。他是知曉父皇在三皇子府安了眼線的,但是這麼多年了,卻一直沒有找出來是誰。如果真是三夫人,那麼這個眼線安插的真是夠深。
可是,這麼一來就更加說不通了。和親一事是蕭密親自提出來的,如今破壞和親的卻也是他,他究竟想要幹什麼?一想到諾諾的變化,蕭牧的心情也更加煩躁了。
蕭密究竟是知道了些什麼,諾諾又是在為誰賣命?一個接著一個的疑團,都不斷向他的腦子裏湧入,可是他想盡了這些事之間所有的聯係,也沒辦法把這一切都都聯係起來。
外頭夜色深沉,似是一個無底洞,不斷地吸食著他的精力。蕭然昨日回宮後便一直沒了動靜,阿彌在公主府也沒有大動作,反倒是他這邊,怪事一團又一團。
蕭悟可能在蕭密的手中,他劫持蕭悟,是作何打算?不過也真應了一句知子莫若父。他對蕭牧從來都是無情的,所以他是想拿蕭悟來證明,他和他都一樣,對自己的親生兒子冷血無情。
不過這應該隻是其中一點,他應當還有別的目的,要不然的話花了這麼多精力,甚至不惜讓蕭牧身敗名裂而抓去的人,豈不是浪費了?
“去把冬雪給我叫來。”蕭牧緩緩坐下去,聲音冰冷的響起。盡管現下屋子裏一個人也沒有,可是他卻清楚的知道,這裏暗中布滿了很多的影衛。
沒一會兒,冬雪便進來了。她穿著裏衣,外頭披了一件厚厚的絨毛鬥篷,睡眼惺忪的樣子。看著蕭牧一臉陰沉的樣子,睡意立刻就醒了一大半。
“主子,何事?”她睜著迷茫的眼睛,一般情況下,蕭牧不會找她執行任務的,除非是什麼特殊的事情,而他又恰好抽不開身。
看她來得匆忙,蕭牧歎了口氣,臉上神色也緩和了不少:“你明日一早就和老頭子出發去一趟影衛營地。”
後邊的話也不用他說,冬雪也知道他這是在擔心蘇九黎。正準備應下,蕭牧便悄悄在她手心裏放了一樣冰涼的東西,她訝然卻也沒有拿出去,裝作什麼都沒發生過的樣子。
“路上小心。”他轉身,假意伸了個懶腰,十分困倦的樣子。
冬雪對著他默默行了個禮,然後便轉身出去。手心裏頭的東西被她緊緊攥住,雙手也攏在寬大的袖袍中,讓人察覺不到異常。雖然不知道為何蕭牧要這樣防備,但她可以肯定,眼下三皇子府一定是遇到大麻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