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幫我倒著水,聊著聊著,她忽然開口問著我。
“當年認識你的時候,你還剛懷孕,現在孩子出生很久了吧,什麼時候帶來我看看。”
七月的話,讓我心頭一緊,狠狠的疼了起來。
我低著頭,兩隻手用力的捏著杯子。
已經好幾個月過去了,諾寶和清清沒有任何的消息。
有時候我午夜哭醒,我都在想,他們是不是已經去世很久了, 我一直欺騙著自己,告訴自己他們活著,然後支撐著自己活下去。
雖然我認識的人都安慰著我,說兩個孩子吉人有天象。
可是都過去這麼久了,為什麼還是找不到呢。
我不能深入的去想,一想,我的情緒會崩潰。
眼淚毫無征兆的掉了下來,讓坐在我身旁的七月嚇了一跳。
她忙問我怎麼了,我搖搖頭,吧嗒吧嗒的掉著淚。
“清淺,到底怎麼了?你別哭。”
七月攥著我的手,湊過來繼續詢問著。
我一直搖頭,等到情緒穩定下來後,我才開口,“兩個孩子都不見了,卓嚴和孩子們坐的船出了事故,他的屍體打撈了上來,可是兩個孩子從此,再沒下落。”
我說話的時候指甲掐著自己的掌心。
我不想失態。
可是,還是沒能忍住。
我失了態,抱著七月就開始放聲痛哭。
我實在是難以忍受,我覺得自己要被逼瘋了。
“清淺。”
七月喊著我的名字,抱緊了我,我就這麼一直哭著,哭了很久很久,發泄著積壓許久的痛苦。
我已經失去很多人了,老天還是不肯放過我,他要是真的帶走我的兩個兒子怎麼辦,到時候我該怎麼活下去?
我哭的腦袋都脹痛了起來,七月無聲的陪伴著我,拿著紙巾幫我擦拭著眼淚,我哭到了喉嚨沙啞,才停了下來。
“別擔心,沒有消息也是最好的消息,說明他們活著,他們沒事,清淺,我認識的人也多,我會幫你,我們一定可以找到的。”
七月捧著我的臉安撫著我的心情,我點點頭,還在掉著眼淚。
本來是老友見麵的寒暄,結果變成了我一個人痛哭,我不好意思的看著七月,開口說著抱歉。
“我,我太愛哭了。”
“不是你的問題,出了這樣的事情,沒人承受的住的。”七月還在抱著我,她捏著我的手,開口說著,“清淺,你已經很堅強了,換做是別人,可能早就瘋了。”
我沒有動作,也沒有吭聲,我摟著七月的腰,喘著粗氣,雙目無神。
我是憋著一口氣,吊著自己。
我要是瘋了,那我的孩子們怎麼辦。
我不能的,我還要做的事情還有很多。
這一次的發泄,以眼睛腫成了核桃收尾,七月帶著我洗了臉,又拿著她的化妝品幫我化了淡妝,之後七月帶著我離開了公司,找了個小吃街,帶著我吃著東西散著心。
我提不起精神,但是學會了偽裝。
我跟七月就這麼過了一中午,下午她要回公司上班的時候,我讓七月幫我跟徐朗說一聲,我要去墓園,完了自己會回家。
臨走時七月讓我照顧好自己,她說我再哭下去,恐怕就得去醫院看看眼睛和喉嚨。
我點點頭,告別七月後,一個人打了個車去了墓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