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過鳳鳴澗,極目遠眺,遠處是一馬平川。
蜿蜒的滄瀾江沒有了那股子洶湧澎湃,靜靜地流淌著,清風拂過吹起一道道漣漪,斜陽灑在江麵泛著波光粼粼。
斜陽正在一望無際的黃州城右側,餘光投影而來,昏曉分明。
五人乘坐馬車緩緩入了黃州城,僅一條山脈之隔,青黃兩州卻是大相徑庭。
平原之上,黃州城隻有不過十米高的圍牆,正北開了八個孔門,可見昔日繁華。
城門處不見守軍,但見遊客熙熙攘攘,多是出城納涼,踏青遊玩的普通人,他們有的衣著華貴,風度翩翩,有的粗衣麻布,泰然自若,往來之間皆是謙遜有禮,果然有一番大治之世的景象。
入了城,城內酒肆客棧,大小商鋪鱗次櫛比,寬闊的街道上劃分了車軌與行人道路,左右區別相向而行。
安頓好百裏城主,楊重樓親自為他療傷,他們本是舊相識。
三人倒是忙中偷閑,出了驛館,在王扶桑的帶領下,來到了黃州城最負盛名的酒樓——天香樓。
三壇雪域冰花釀率先上桌,接著是雪花牛肉,雪蓮乳鴿,龐氏烤鴨,滄瀾鱘魚,碳烤羊排等擺滿了一桌,後廚還在一陣忙活,按王扶桑的話來說,她這兩位好兄弟到了她的地盤兒,一定得安排的妥妥帖帖,這些個硬菜隻算是佐酒,先墊墊肚子,這後麵呐還有更多的珍饈美食。
兩男一女,高坐於閣樓之上,大口吃肉,大碗喝酒,都是些不瞎講究的主。
很快,桌上的美食被一掃而空,三人拿起酒碗輕輕一碰,一飲而盡。
“痛快!這些天還沒正經吃過一頓飯。”方回仰著頭靠椅子上,已經飽了七分,他轉頭望向李青山,這廝正抱著羊排啃著呢,幹飯這一塊兒,老李也不輸誰啊。
“小張,我的龍鳳呈祥怎麼還沒好!”王扶桑拿起手帕擦拭著手中的油漬,小張是這家酒樓的總管,已經是很熟悉了。
那被叫做小張的中年油膩大叔,也不知在哪裏應了一嗓子,托著兩百多斤的肥膘一路小跑上樓,咚咚咚,震得樓閣一陣晃蕩,隻見他氣喘籲籲,臉上的橫肉還未停止抖動,眼睛睜不開似的咧嘴笑問道:“聖女,您有何吩咐?”
“沒菜了,你去後廚看看好了沒。”王扶桑歪頭看著這個每次都對她畢恭畢敬的胖大叔,愣是沒脾氣。
“好嘞,我這就去。”如來時一般,動地而去。
三人推杯換盞,很快三壇雪域冰釀見底了。
“行不行啊?再來一壇。”王扶桑玩味的看著李青山。
“沒,沒問題。”李青山臉頰微微泛紅,說話間已經覺得舌頭有點不好使了,不過被這王扶桑一挑釁,不行?哪能啊。
“我還能喝三壇。”方回見王扶桑轉頭看向自己,癱在椅子上抬手舉起了三根手指。
“好!那今天咱們一醉方休!小張,三壇雪域冰釀。”王扶桑來了興趣。
“好嘞!”樓下,連連擦汗的胖老頭扯著嗓子回應道。
眼看快到六月,這天氣是越來越熱,不過傍晚時分還是微風習習,頗為涼爽。
敢身居黃州第一酒樓的天香樓生意自然是火爆,價格嘛也是相當可觀,別看這胖大叔如此辛苦,一天下來的薪資足以讓很多店鋪老板都望塵莫及,尤其是這聖女一來,他格外高興,每次一條小黃魚那是少不了的。
說話間,隔壁廂房傳來爭執。
“張老頭!你什麼意思,本郡主先點的龍鳳呈祥吧,誰這麼大膽敢搶我的菜?”隔壁一個身穿留仙裙的少女雙手叉腰,臉龐兒紅撲撲的,兩個小發髻煞是可愛。
“啊呦,我的玉兒郡主,您的呀馬上就好,隔壁有您的老熟人呐。”張小二陪笑道,眼神瞥了瞥隔壁,後背的手示意將菜端到了隔壁。
“哦?”胡玉兒心生好奇,跟著張小二進了廂房。
“龍鳳呈祥來啦,這道菜是我們天香樓的招牌,二位公子第一次來,還請多多關照。你們熟人見麵,慢用,慢用。”張小二陪笑著說完,拉著傳菜的小店員一溜煙消失在屋外。
“是你?”這時,郡主胡玉兒漸漸瞪大了眼睛,眼前這位可是她從小到大的冤家。
眼前,王扶桑一身勁裝,紮著一條長長的馬尾辮,一條腿習慣性踩在另一個板凳上,聞聲望去,這才發現剛剛被擋在張小二身後的說話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