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政越想要的交代很簡單, 便是以利益換之。
元對他的心思很清楚。
一個男人能忍下頭上的綠帽子,便是忌憚或不愛,也會有雄性的占有欲作祟, 可宗政越卻忍下來了。
除卻利益,還能作何猜想?
是以他選擇告之真相, 不想用利益來衡量秋昀——他的秋秋不是物, 是他的愛人,愛人在他心中是無價的。
‘送走’宗政越,元沉思了片刻,起身走進內殿。
一入內殿,就見秋秋靠坐在軟塌上, 手中捧著一麵一麵色澤暗紅, 形似彼岸花的鏡子, 仿佛是對鏡自戀。
他彎起唇, 無聲地走到軟塌邊, 撩開衣擺躺了上去, 並伸手把秋昀攬入懷中。
秋昀順勢靠在他的胸膛, 盯著鏡麵順嘴問了一句:“怎麼解決的?”
“跟他說了實情。”
元漫不經心說完,瞄了眼鏡麵上顯示的畫麵。
播放的正是蠻荒之地,荒蕪的沙漠一眼望不到盡頭, 烈日烤炙得空間都扭曲了,一衣衫襤褸的男子形如乞丐,艱難地行走在荒漠上, 不時還回頭四下張望警惕。
他眉毛一挑:“倒是命大。”
這男子正是被元放逐的聞言春。
說他運氣好,被傳送到蠻荒之地時正巧掉進了妖魔群當中,近一個月的時間也不曾遇到其他修士。
可要說他運氣不好,他碰到的妖魔都是低階且實力不強的妖魔, 堪堪在他能應付的範疇當中。
元看了一會兒就覺得無趣得緊。
便低頭勾起秋昀一縷發,正欲纏繞在指尖,忽地想到了什麼,又挑起自己的發,纏在一起打了個同心結。
“結發夫夫,永結同心。”他低喃地說。
秋昀聞言,用餘光瞥向他,隻見他眼角眉梢皆是滿足之色,莞爾一笑,任由他動作,繼續看鏡麵。
聞言秋的結果秋昀不用猜都知道。
若是他沒來,下場不外乎魂飛魄散。
因此對於害死聞言秋的凶手,他借用其的身體,自然是要為其報仇。
隻是他沒想到聞言春命這麼大,不過練氣十層的修為,也能叫他苟活至今。
他收了輪回鏡,扭頭問元:“你什麼時候把那些修士放回來?”
“看你。”元抬眼寵溺的眼眸:“你什麼時候想出宮出皇城,咱們就什麼時候去一趟北境,到時咱們就如你之前所說,到處走走,走累了就尋一處住上一段時間。”
若是這般,那很大可能他便不會再回來。
臨別之際,他總得同聞家夫妻見麵告之一番,以免這對愛子心切的夫妻擔心。
秋昀思及聞家的天一宗一幹修士,思忖片刻:“那就等皇城裏的修士走得差不多了再說。”
這一等就是半個月。
半個月後的深夜,元帶著秋昀和坐雲悄無聲息地出現在聞家主院,把坐雲和上次收到的收徒賀禮留給了聞家主,再辭別了依依不舍的聞氏夫妻,二人連夜離開了皇城。
一出皇城,二人幻化作普通人模樣。
待得下個城池,買了輛馬車,一路遊山玩水地朝北境方向而去。
二人至此再也不曾現身過,給各大宗門留下一個曇花一現的傳說,隻有聞家能不時收到二人的消息。
三百年後。
秋昀和元低調地出現在聞氏浮嶼——附屬於天一宗。
先送走壽元已盡聞夫人,再送走妻子去世後精氣神日漸衰敗的聞家主,當夜在無人察覺之際,神魂脫離聞言秋的軀殼,作出坐化假象。
旋即小鏡子打開天衍仙界的時空通道,元把秋昀的神魂放進自己的識海,淡定地走進時空隧道。
。
每個世界的時間流速不同。
秋昀在小世界輪回十一世,花去了近四千年,然仙界也才過去一千年。
一千年於仙人而言,不過一個打盹的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