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月抿了抿唇,不知道是想起了什麼。

“我……我看到了。”

孟安陽默不作聲地收回了自己的衣袖,彎腰在旁邊的沙發上坐了下來,“坐下來談吧,耽誤不了你多長時間。”

宋安雅對上他的眸,卻還是重新回到沙發旁坐了下來。

“說吧,”她交疊著雙手搭在膝蓋,視線落在了女孩彎彎的眼眸上,“你看到什麼了?”

郝月猶豫了將近好幾秒的時間。

“孟先生告訴我,你是他深愛的人。”

宋安雅挑眉,“然後呢?”

郝月側眸看了眼悶頭抽煙的男人,語氣突然變得篤定,“他還告訴我,你就是宋二小姐,宋安雅。”

她的嗓音寂靜中帶著幾分微啞,說出來的話也是格外讓人心驚。

“他連這件事都告訴你了啊,”宋安雅不動聲色地挑了挑唇,“那他沒有告訴過你我為什麼會是現在這個樣子。”

郝月沉默著沒有說話,又或者說是不知道應該怎麼回答。

倒是宋安雅原本放在膝蓋上的手動了動,唇瓣漾出淡漠疏離的淺笑,“郝小姐,有些人本身就是一個秘密,你要是想要喟歎這個秘密就要付出相應的代價,這樣才公平。”

話說的模棱兩可,但是孟安陽的眉心卻已經皺了起來。

“那如果你所以為的秘密,都不是真相呢。”

“孟先生說的這是什麼話,”宋安雅眉梢揚起些許嘲諷的笑容,“不管秘密還是不是秘密,但是真相不會改變,我並不覺得有什麼秘密重要到可以犧牲一輩子最重要的婚禮和新婚妻子的命。”

她話鋒微轉,“郝小姐覺得呢?”

郝月對於他們的事情大致也是了解了幾分,所以並沒有當即倒戈到任何一邊。

“宋小姐,秘密如果說出來了,就不再是秘密了。”

她抿了抿唇,視線落在桌上已經涼了的茶水裏,嗓音溫淡地不能再溫淡,“宋二小姐婚禮被送去醫院那天我剛好在醫院做檢查,離開的時候我恰好路過宋二小姐的病房,結果看到宋大小姐進去了。”

宋安雅的眉心狠狠沉了下來。

“然後呢?”

郝月猶疑了一下,視線在旁邊的孟安陽臉上停留了半秒。

“然後……”她兀自咬了咬唇角,“然後我看到……看到宋大小姐親手拔了宋二小姐的氧氣罐。”

孟安陽的目光霎時朝著她這個方向撇了過來,“你說什麼?”

郝月放在身側的手怯怯的揪住了衣角,然後抬眸看著他。

“我發誓我說的都是真的,醫院有監控,但是我托人去查的時候已經被抹掉了。”

她的嗓音不知道是因為什麼竟然有些顫抖,宋安雅視線落在她的臉上,好半晌才垂下了眼瞼,“既然證據已經銷毀,我怎麼相信你說的是真是假。”

“我真的是親眼看到的。”

郝月還想再去辯駁,可是卻在對上宋安雅的目光時,突然呢就冷靜了下來。

“醫院雖然沒有監控,但是如果宋二小姐的屍體還在的話是可以檢查出來死亡原因的,”她抿了抿唇,“醫院的死亡報告上麵應該也會有死亡原因,要是你們去查,是可以查出來的。”

她那時候太過於驚訝,手機都來不及拿出來,可是就是分秒之間,醫生趕過去就已經沒有了任何生命跡象。

宋安雅倒是輕輕嗤笑了一聲,“你要跟我說的就是這個嗎?”

郝月點頭,“是。”

“謝謝你告訴我這件事,”她笑了笑,隨即站了起來,“關於事情的真相我會自己去查,就這樣。”

她放在身側的手微微動了動,將手裏原本藏著的一個黑色小物件貼在了女孩後背,然後出了門。

原本安靜坐在沙發裏的孟安陽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直到女人的身影消失在門口,他才抬手將煙蒂摁滅在了煙灰缸裏。

“剛才的事情是真的還是假的。”

郝月抬眸看著她,“你不相信我?”

他坐直了身形,眸色帶著幾分意味不明的深意,“你說的害死安雅的人現在是我的太太,你告訴我我要怎麼相信你。”

郝月很明顯被他的表情嚇住。

“抱歉,”她有些自嘲般地笑了笑,“那這件事你就當做沒有發生過吧,我去吃藥。”

她站起身,自顧自地朝著臥室的方向走去。

孟安陽眉心微微皺了皺,”什麼藥?”

郝月腳步驀然一頓,然後垂下眼瞼看了看自己平坦地小腹,“沒什麼,有些不應該存在的東西,自然要讓它去它該去的地方。”

她好像做了什麼慎重的決定,在臥室裏待了很久都沒有出來。

孟安陽抽完了半盒煙,腦海裏來來去去都是宋安雅站在陽台對他說的那些話,絕情而釋然。

他以為她足夠喜歡她。

卻沒想到不到兩個月的時間她就可以忘地幹幹淨淨。

各自安好,嗬。

如果真的曾經深愛過又拿什麼安好,他巴不得她現在不安好,這樣他就有理由讓她回來,省得變成現在這樣,舉步維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