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雖然清晨的天氣冷,但是過不了一個月就又到了萬物複蘇的時節。
宋安雅看著已經被融化了一半的雪花,放在身側的手都不由自主的攥緊了起來,“你……不在意嗎?”
“為什麼要在意?”男人輕笑,“她是我的誰?”
宋安雅,“……”
“看來是我問錯話了,”她抿了抿唇,下意識的想要將語音通話掛斷,“抱歉,我再問問別人。”
對麵沒有說話。
就在她抬手打算掛斷電話的前一秒,對麵的聲音很濕突兀的響了起來,帶著幾分漫不經心的笑,“知道什麼叫每一根毛孔都在叫,囂嗎?”
她愣了一下,“什麼?”
“那種無止境的黑暗裏,隻有你自己一個人,全身上下就像是有東西在啃噬你的血管。”
男人的聲音仿佛被煙霧沙啞了,竟然帶著幾分陰鷙,“那種感覺啊,一下下的,慢慢的,將你的皮肉全部都啃噬下來,連帶著鑽進血液裏,流竄到四肢百骸,最後……噴薄而出。”
“那滋味啊,我這輩子都會牢牢記住的。”
而且永遠也不會忘。
生生世世。
蕭景唇瓣帶笑的掛斷了電話,不疾不徐的吐出煙霧的時候,下意識的摸了摸自己的胸膛,重重的吐出了一口氣。
差一點,就少了一顆腎呢。
旁邊的小姑娘看到他的表情,怯生生的就走了過來,欲言又止,“蕭大少爺,您看我姐姐的事情……”
他眯了眯眸,打眼看了麵前的女人一眼。
“你姐姐怎麼了?”
女人垂下了眼瞼,臉上帶著幾分暗淡,“我隻是想替我姐姐伸冤,我姐姐什麼都沒做,但是現在卻被人誣陷判了無期,我……我實在是……沒有辦法了。”
說著嗓音都帶著幾分氤氳的哭腔。
蕭景視線落在她圓潤小巧的鼻尖和卑躬屈膝的姿態的時候,捏著煙的手直接就頓住了。
“直接說,對家是誰?”
女人驀然就抬起了頭,眼底帶著恨,“沈思邈。”
“城北沈家的沈思邈?”
“是他,”女人說著還擦了擦眼淚,很努力的清晰道,“我姐姐是娛記的記者,但是被公司的人送到了沈思邈的床上,因為她手裏掌握了沈家的犯罪證據。”
“但是錄像帶現在找不到了,我姐姐也在勞裏被人害死了。”
蕭景沉默了好幾秒。
突然他轉身在旁邊的沙發上坐了下來,“你是說錄像帶?”
“是。”
“錄像帶裏麵是什麼?”
“我不太清楚,但是一定是對於沈家很重要的東西,不然他們不可能這麼著急的想害死我姐姐,”女人想了想,“對了,那一個多月我姐姐一直在追許明揚的新聞,許家剛好在沈家隔壁,不排除拍到了什麼不能被人知道的秘密。”
這些也是她事後才想明白的,但是她什麼籌碼都沒有了。
蕭景拿起手機在手裏轉了半圈,“你姐姐的遺物,還有其餘有可能放東西的地方你找過了嗎?”
“找過了。”
女人說著直接跪了下來,“蕭大少爺,我什麼都不求,隻希望大少爺能找到那盤錄像帶,讓我能夠帶著證據親自替我姐姐洗刷冤屈。”
蕭景不由的輕笑了一聲,“我要是幫了你,不是和沈家為敵?”
“所以我隻需要錄像帶。”那嗓音帶著幾分熟悉的認真,“其餘的事情,我會想辦法自己解決,不會牽扯到蕭大少爺。”
蕭景盯著她看了好幾秒,然後挑起了她的下巴。
“你難道覺得隻要拿到錄像帶,就可以幫你姐姐洗刷冤屈了?”
女人愣了一下,“難道……”
“還不算太笨,”蕭景收回手的同時坐回了沙發裏,“沈家既然能找人在獄中讓你姐姐悄無聲息的消失,那麼順便處理一個你,或者在一審的時候顛倒黑白,好像也是很輕而易舉的事情?”
他的聲音很輕巧,但是聽起來卻是那樣的殘酷。
女人直接狼狽的坐回了地毯上,連帶著腦袋都低了下去,“那我應該怎麼辦……”她放在身側的手已經死死的抓緊了自己的衣裙,“我現在……什麼也做不了……”
像個蒼蠅一樣抱頭鼠竄。
當初厲卓帆都拒絕她了,連帶著上流社會的名流能勾的她都試過了,可是聽到時沈家,直接就冷著臉離開了。
而且這幾天隻要出門,就會有人跟蹤。
估計她能活到現在的原因,也是因為那盤錄像帶。
蕭景若有所思的靜默了好一會兒。
“我可以幫你,”頓了頓,視線落在了她的臉上,“不過我有條件。”
女人下意識的抬眸看著他,“什麼條件我都答應,”她擦了擦自己的眼淚,嗓音都帶著幾分沙啞,“隻要能救我姐姐。”
這樣美好而純真的親情,曾幾何時他也見到過。
不惜一切,隻為成全。
“我要你,留在我身邊,”話音剛落,直接就有些詼諧的笑了一聲,“當然,你不願意的話我也不勉強,我一樣會幫你。”
他的話帶著幾分沉穩,但是眼角眉梢卻都是笑。
女人愣了一下,“為……什麼?”
蕭景沒有說完,反倒是直接站了起來,卻在走出去半步的同時又回過身來,然後在她麵前蹲下,捏住了她的下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