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顧少堂一行人轉身離去。
顧家外院內,氣氛非但沒有就此沉寂,反而越發熱忱。
眾人推杯換盞,臉色間滿是笑意和知足。
那位傳說中的新貴顧先生,給了他們太多驚喜,字裏行間,擺明是打算籠絡他們這些人,可以說今日之行,算是來對了。
幾句話的功夫,或許並不能讓顧少堂記住所有人。
但!
那又如何?
如今的蘇市,早就變天了。
曾經梁太保梁青鬆一手遮天,於本土高高在上門威震蕩,不過今日以後,隻怕這位顧先生,注定要強龍壓過地頭蛇,橫插一腳了。
那位看似溫和內斂,像是一頭人畜無害的小動物。
但到了他們這種層次,看人度事,哪可能就憑隻言片語。
何況,沒點手段,顧少堂也不可能以一介白身,入贅帝京沈家,成為陸地蛟龍沈雕寺的準女婿?並躋身新青年一代的中流砥柱!
如今更是一人得道雞犬升天,連著顧家都一躍成為蘇市最炙手可熱的名門望姓咯。
今日能在此露個臉,他日便能夠將自己歸於顧家派係,站隊這玩意,還是挺重要的。
這是多少人求都求不來的機遇?
和內院的那些人比起來,他們也許連蝦米都算不上。
但見了顧先生,說上了話。
也足夠成為日後酒桌上談論的資本了。
哪怕顧少堂已經回去了內院,在場名流富商仍是沉浸在先前那一幕中,激動難耐的交談著,神色之間,更是毫不遮掩心思。
“顧先生當真氣質卓然,若非已經訂婚,我都想讓女兒和顧先生多接觸一下。”
“老潘,謹言慎行啊,你這話可敢當著顧先生麵去說?帝京沈家,可不是你我背後能夠嚼舌根的存在。”
“是是是,孟浪了孟浪了,老陳,多謝提醒,來幹一杯,以後生意場上還要多打打交道啊。”
今日受邀參與宴會,能見顧先生自是重中之重。
但與會之人,皆是蘇市第一等的名流望族,結交相識,也是機會。
“哼。”
梁青鬆悶聲悶氣灌了自己一口酒,眸底深處布滿戾氣,隻不過收斂的很好,外人極難察覺。
按照他的身段,作為顧家座上賓進入內院,是無可爭議的,但梁青鬆以身體不適為由,拒絕了。
故此一直站在外麵。
相較於前兩天,今個兒當場的達官顯貴更多,基本和梁青鬆的判斷一致,大家都抱著捧臭腳的心態來的。
張嘴閉嘴顧先生,承蒙顧先生厚愛……
諂媚的姿態,討好的語氣,讓梁青鬆一陣作嘔。
須知,這裏很大一部分顯貴,當初也是這麼巴結,奉承他的。
現在,他梁青鬆在蘇市還沒倒台,還是枝繁葉茂的一大勢力,可這幫人,已經按耐不住變節的念頭,當著他的麵,與顧少堂眉來眼去……
生意人,果真都靠不住。
“丟人現眼的玩意。”梁青鬆腹誹,自顧自倒了一杯酒,中途並沒有什麼人,過來和自己閑談。
落得輕鬆。
“咳咳……”
與此同時,在眾人相談甚歡之際,從他們的身邊走了三四次的李琦,終於成功的引起各方‘生意夥伴’的關注……
其中一位穿著褂衫,年約七八十歲的老者注意到了李琦,一開口便是酸氣漫天,“李先生剛剛,可真是出風頭。”
與會這些人,他最看不上的人當屬李琦。
恩將仇報,忘恩負義。
這種垃圾居然也能在蘇市站穩腳跟,青雲直上,世道有時候真的不長眼,越沒下限的家夥,越混得風生水起。
可即便看不上,也隻能口頭上酸一酸。
李琦剛剛衝在最前麵,有機會和顧少堂攀談,更是給顧少堂敬了酒。
顧少堂雖然也喝了別人敬的酒,但手中的酒杯,一直是李琦遞上去的那杯。
常規的敬酒,是敬酒的人喝多少,被敬的人喝多少。
顧少堂剛剛卻是一杯酒,從頭喝到尾,還剩下了大半杯。
即便是這樣,也不會有人責怪顧少堂,甚至還覺得顧少堂是位很有氣度的大人物。
顧少堂即便是不喝,他們也挑不出錯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