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麼?”司徒英傑臉色頓時黑了一圈,居然說他是廢物,而且把司徒家的人也全部罵進去了。到底司徒家哪裏得罪了她,她要如此貶損司徒家的人?
其他幾名司徒家的弟子也怒了,她居然罵他們統統是一窩子的廢物?這女人的膽子究竟長得有多肥,讓她可以如此肆無忌憚?
一道道的殺氣霎時間向雲溪聚攏包圍過來,雲溪不動如山,麵色從容冷冽,就憑這幾個人根本傷不了她。她的神識稍稍一掃,就將這幾人的實力摸了個透,連墨玄之境都沒有突破的幾個廢物,她根本不放在眼裏。
倒是靜立在一側的城主慕景暉的實力,她無法探測到,可見此人的實力必定非凡。慕星城的禁武令是他下的,那麼他也一定不會坐視有武力毆鬥的事在他的城主府裏發生,所以她根本無須擔心。
“各位,今日乃是賞寶大會,大家的目光應該放在寶物鑒賞之上才是,和氣為貴。”慕景暉終於開口,阻止了一場即將演變成毆鬥的鬧劇。
司徒英傑眸光斂了斂,突然冷笑了起來:“這位姑娘巧舌如簧,想必帶來的寶物也非同尋常,不如也拿出來讓大夥兒評判一下,看看是姑娘的寶物出彩,還是我們司徒家的幽骨翠焰更勝一籌。”
他早已觀察到雲溪壓根就沒有展示任何的寶物,現在故意如此說,就是要給她難堪。誰讓她如此舌毒,毀他們司徒家的名聲?
龍千辰和藍慕軒兩人對視了一眼,都有些焦急,他們今日純粹是來賞寶的,可沒有準備任何的寶物,不知道雲溪究竟要如何過這關。
慕晚晴也看出來了,雲溪根本沒有準備什麼寶物來展示,她的表哥刻意為難,的確有些過分了。
“表哥,雲小姐是我請來的客人,她是來賞寶的,可不是來比賽競寶的。”
司徒英傑可不理她的話,他現在是新賬舊賬加起來要跟雲溪算個清楚:“今日來的大多都是高品階的煉丹師,既然是煉丹師,那麼必然是有煉丹絕活的。你若是沒有什麼拿得出手的寶物來獻醜,那就展示一下你的煉丹術,證明你有資格參加今日的賞寶大會。倘若沒有資格參加今日的賞寶大會,那就請自行離開,我們司徒家並沒有給你發邀請函!”言下之意,就是要將雲溪一行人給逐出賞寶大會了。
“你們分明是仗勢欺人,我師父是何等人物,豈會在你們麵前表演煉丹術?”藍慕軒忍不住上前為雲溪說話,“再說了,我們事先可不知道今日是什麼賞寶大會,倘若知道的話,我師父隨隨便便拿出一樣丹藥來,都可以嚇住你們。”
“喲,這不是藍家的大少爺嗎?聽說你們藍家最近剛剛丟失了火雲海焰,人也被暗殺了,難怪藍家大少要改投師門,拜一個女子為師了,哈哈哈……”
司徒家本就與藍家有隙,現在尋到機會,還不好好地損藍慕軒一頓?方才從雲溪身上討來的惡氣,也一下子消了不少。
司徒英傑這一笑,其餘的人也跟著轟然大笑。的確,藍家近來是夠倒黴的,賠了夫人又折兵!聽說那九長老現在還跟無頭蒼蠅似的在到處尋找火雲海焰的下落。
“你……”藍慕軒臉色頓時變得漲紅,再怎麼說他也是藍家人,對方如此貶損藍家,他心中惱怒。
“表哥,你未免太過分了!藍公子好歹是我請來的客人,你如此羞辱他,豈不是打我的臉?”慕晚晴看不下去,挺身上前道。
司徒英傑見她如此維護藍慕軒,心頭的怒火再次燒了起來:“表妹,你莫不是看上了這個小白臉吧?誰都知道,他不過是藍家的一個廢物大少爺,又呆又蠢又懦弱,藍家的人誰也不看好他,誰若是看上了他,便是瞎了眼。”
“那表哥的意思,就是我瞎了眼了?”慕晚晴冷喝了一聲,麵色驟沉,紫色的玄氣在她身周圍暴漲,很快充盈了整個大堂。英氣秀麗的臉龐也跟著驀地亮起,青絲飛舞,自有一種英姿勃發的凜然氣勢。
城主的妹妹居然是紫玄之境的高手,眾人不由地驚歎,有些出乎意料。
慕晚晴是真的怒了,心中早對這個表哥不滿,平日裏賴在城主府不肯離開不說,還反客為主,自作主張地舉辦了此次的賞寶大會,給城主府招來了不少的麻煩。更為可氣的是,他對她邀請來的客人不止猥褻侮辱,還咄咄逼人,是可忍孰不可忍!
司徒英傑被她突如其來的氣勢嚇得後退了一步,隨即怒目瞪向了她,厲聲道:“表妹,你這是什麼意思?莫非你要為了一個男人,跟我翻臉?”
“是表哥你咄咄逼人在先,你對我的客人不敬,就是對我不敬!別忘了,這裏可是城主府,是我的家,你在這裏不過是個外人。你休想在此喧賓奪主,將我和哥哥視作無物!”
縈繞在慕晚晴周身的紫色玄氣越漲越濃烈,她整個人都好似沐浴在了紫色的迷霧當中,如夢如幻,逼人的英氣,竟然格外得動人心魄!
原來一個女子的美並非在她的表象,由內而發的凜然氣勢,更能吸引人的心魄。
藍慕軒看著她如此維護自己,甚至不惜與自己的表哥翻臉,內心熱潮翻湧。他上前幾步,阻擋在了慕晚晴的跟前,頭顱高高地昂起,冷冽的眸光也瞪向了司徒英傑:“你有什麼不滿的,就直接衝我來,跟慕小姐無關!”
他的眼神驀地一厲,一股比慕晚晴更為強勁凶悍的氣勢從他體內爆發,無形的玄氣將整個大堂全部籠罩在了他的氣勢之中。
好可怕的氣勢!
就連近在他身後的慕晚晴也被他的氣勢生生地撼動,愣是將她身上的紫色玄氣給壓了下去,她不怒反喜。憑著她的感知,藍慕軒的實力至少在墨玄三品以上,這樣強大的實力,自然是不會在司徒家的人手底下吃虧的,她也就放心了。
外人隻知藍家大少是藥癡,整日裏隻知道埋首在煉丹房裏煉丹,卻不知他在玄階造詣方麵也是個天才,才二十出頭的年紀便已邁入了墨玄之境。想當初雲溪初次遇見他時,實力還遠不如他,他就像是一塊未經雕琢的頑石,初看之下並沒有幾人會將它放在眼裏,實則內裏豐富精彩,隻是未經雕琢,所以無法綻放出它真正應有的光華。
充滿自信的藍慕軒,光芒四射,就連司徒家的幾人也被深深地撼動,不敢相信眼前之人便是他們心中最為不屑的呆子傻子。
慕景暉微眯了下眼,目光在藍慕軒的身上流連了片刻,唇角微牽,很快恢複了正常的神色。
司徒英傑幾人麵麵相覷,憑借他們的實力是完全不可能與他相匹敵的,除非……
“慕星城頒布了禁武令,莫非隻對城主府以外才有效?”氣氛陷入僵局之際,一個洪亮的聲音從大堂外傳了進來。
司徒英傑幾人聞聲,一個個跟打了雞血一般開始興奮起來,幾人齊齊迎向了門外,分列兩旁,對著從門外邁步而入的老者躬身迎候:“弟子拜見五長老!”
“一群沒用的廢物!被人欺負到頭上來了,居然悶聲不吭,簡直給我司徒家丟臉!”來人也是一身黃色的銀袍,年紀在五十歲上下,剛一進門,就對著幾名弟子破口大罵。他的臉色陰冷,一雙鷹目泛著陰鷙的銳光,伴隨著他舉步進入大堂,一股無形的壓迫氣勢也緊隨而至。
在場的所有人忍不住屏住了呼吸,不敢隨意大口喘氣。
這才是真正的強者該有的氣勢。
藍慕軒的實力與之相比,無疑低了大大了一截。
“噗!”藍慕軒的口中吐出了一口鮮血,居然是那五長老在暗地裏暗算了他。
雲溪凝神留意著五長老的氣息波動,待發現有異常,想要阻止時,可惜已經來不及了。藍慕軒口吐鮮血,被震傷了經脈,她暗中傳送出去的一股玄氣也被震了回來,迫使她不得不倒退一步。
好強大的實力!
雲溪眉心慢慢揪緊,這一次看來是真的踢到鐵板了。
她微眯起冷眸,心中沉思著,到底該如何對付這個老家夥……
“藍公子,你怎麼樣?”慕晚晴適時地上前扶住了藍慕軒,清朗的麵容上露出了憂色。
“我沒事。”藍慕軒低頭看向她扶著自己的一雙手,心底頓時暖意流竄,身上的傷痛也沒有什麼感覺了。
司徒英傑等人雖是挨了罵,心底卻是無比舒暢,尤其是在見到藍慕軒吐血後,不知有多痛快。
“五長老罵得是,是弟子們太過無能,居然連一個女子都對付不了。”司徒英傑趁機將鋒芒重新調轉,指著雲溪的方向道,“五長老,方才就是這個女人貶損我司徒家的寶物,說幽骨翠焰也沒什麼了不起的,還說幽骨翠焰落在弟子們的手中就如同燒飯的吹火,隻能燒飯做菜,喂飽一窩子的廢物!”
司徒英傑冷笑漣漣,既然這個女人這麼不識抬舉,那就休要怪他心狠手辣了。
五長老臉色驟然下沉,陰鷙的目光射向了雲溪冷冽的側臉,帶著慍怒的聲音道:“這話真是你說的?”
雲溪的臉微微一側,正對向他,眸光流轉,低低地笑道:“是我說的,那又如何?”
她居然不辯解?
所有人都替她捏了把汗,她到底有什麼倚仗,居然敢如此大膽,公然與司徒家的一位長老對抗?難道她真的不怕死?
“是我說的,那又如何?”她的話深深地刺激到了五長老自負自傲的內心,區區一個丫頭,在麵對他的時候,居然可以麵不改色,而且還大言不慚,說那又如何?單憑這一點,他就可以一手捏死了她,不可饒恕!
“五長老,您看,她分明就是藐視我司徒家,對我司徒家不敬。您一定要狠狠地教訓她一番,千萬不能輕易地饒了她。”
五長老一直沉默不語,一雙陰鷙的眸子裏是濃濃的怒意在醞釀著,即將瀕臨爆發的邊緣。
雲溪冷眸射向了司徒英傑,忽然揚聲大笑了起來:“原來司徒家的人最大的本事就是搬弄是非,在下真是深深領教了。我之前的原話是,幽骨翠焰的確是寶物不錯,不過也得看落在何人的手中,倘若是落在一位高明的煉丹師手中,那麼它便能發揮出它真正的功效,大放異彩。倘若是落在一個隻會誇誇其談的廢物手裏,那就跟燒飯的吹火沒什麼分別,頂多也就是拿來燒燒飯、抄抄菜,填飽一窩子廢物的肚子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