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看去,陳叫山決定選擇最危險的線路,從信鴿房的屋頂上過去。
在陳叫山以為:看似最安全的路線,往往充滿凶險,常規上最危險的地方,卻往往最安全……
陳叫山慢慢朝前爬行,爬到離信鴿房五丈左右的距離時,又仔細觀察了一遍,再次確認了自己的感覺!
陳叫山爬到了信鴿房的後邊,一大片的竹林出現在眼前,竹子皆細如手指,亭亭直直,密密而立,地下是厚厚的竹葉,陳叫山光腳走在其上,秋露涼涼,略略濕滑,正因如此,行走起來悄無聲息……
陳叫山正尋著上房的路線,忽然見前方的竹子“嘩啦啦”抖了幾下,連忙一躍,閃到了一塊光溜溜的大石頭後麵,暗暗從後腰摸出匕首,略略欠身向前,伸著脖子,朝那邊觀察……
原來是兩個太極灣兵勇,要在信鴿房背後尿尿。
一陣窸窸窣窣的解褲帶聲……
嘩嘩嘩的尿尿聲……
“哎喲,我肚子脹,我得拉泡屎……”
“先人哎,這節骨眼上你拉屎?等一下要是再打,你把屎糊褲襠裏跑啊?忍忍吧,老頭那脾氣可怪得很,別一泡屎,把自己拉到閻王殿去了……”
“沒事兒,打啥打?你沒看出來麼,姚團長他們沒吃沒喝的,子彈也不多了,老頭在耗他們呢,等到天亮了,估計才會打哩……你就在這兒陪我待著……”
“我沒屎啊,拉啥?”
“有屎沒屎蹲著唄,憋呀……”
兩個兵勇朝前走了幾步,離陳叫山又近了些,褪了褲子,蹲了下來。
兩人有一搭沒一搭地諞傳,一個說他想那事了,媳婦正懷著娃呢,還老發脾氣,碰都不讓碰。另一個說他也想那事了:上回在後山灣,給混天王搶皙氣女女時,想在那女女家的碾坊裏,把那女女給辦了,女女不從,還把他小指頭咬斷了,他就一狠心,把那女女掐死在了碾盤上……
“哎呀,這他娘的拉屎跟打哈欠差不多,傳染哩,你的屎一出來,我的也出來了……”
陳叫山等得有些心焦:真如那位兵勇所說,待到天亮,混天王發動總攻,那真就凶多吉少了……
陳叫山左右前後一模,摸到了一顆小石子,從兩位兵勇的頭頂扔了過去,“啪”地砸在一棵竹子上,竹子微微晃抖了一下……
“啥東西?”
“老鼠跑哩……”
趁著兩個兵勇的注意力都在前方,陳叫山單手在大石頭上一按,騰空躍去,在兩位兵勇的頭頂上方,雙腿朝內一夾,將兩個兵勇的腦袋撞在了一起,蜷腿一絞纏,將兩人的脖子纏住,落地一瞬,將兩人帶倒在地。不待兩人看清陳叫山的模樣,陳叫山將匕首一揮,銳光一閃,二人的脖子便被劃斷……
陳叫山坐在地上,用竹葉擦了擦粘在腳板上的屎,走到屋角的一個拴馬樁前,一躍而上,腳踩拴馬樁,就勢一點,側身騰空,“呼”地翻上了屋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