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唉,你那什麼眼神?你可別說韃靼小王子出身王族身份貴重什麼的,要知道那領兵的大元帥可是巴不得他早些死呢,可還是派了人來交涉。你知道為什麼嗎?

他說,韃靼的男兒,就是死也隻能死在韃靼。

都說你們朵顏人的血跟蛇一樣是涼的,如今看來,當真不是一般的涼薄。你以及你的部下,可是有數千人被俘。

數千條人命啊……”

“程言瑾,你不用挑撥離間,我們大元帥行事自有他的道理。”末蘇心裏雖然有些不舒服,可麵上卻不露絲毫,隻眼底一閃而過的不甘出賣了他的內心。

是啊,他不甘,不甘就這麼被放棄。

他不怕死,可就這麼被放棄了,他心寒。當時他帶兵潛行雞兒嶺時,定好的計策是,蘇哈查會分兵兩路,一明一暗兵圍黑裕關,他們三路人馬,再加上韃靼在北門外襲擾,定能一舉拿下黑裕關。

可現在,他都被俘了,蘇哈查人還在霧靈山外。

‘明知會輸,又怎麼會來丟人現眼?他怕輸,更怕死。’

程言瑾曾說過的話,一遍遍的在末蘇的耳邊回響著,明知道會輸,明知道會輸……

程言瑾見末蘇一直呆呆的不發一言,一揮手讓人押了他下去。雖然沒能看見末蘇眼底一閃而過的不甘,卻看清了他臉上不停變化的表情。她知道,她說過的話起效果了。

兵不血刃!

她要的不是勝,而是兵不血刃的全勝。她要將跟著她出京的那些將士,都帶回去,還給他們的妻兒父母。

回到將府後,程鴻暉才將忍了一路的話問了出來。

“瑾丫頭,你是想讓他們內部開花?”

程言瑾搖頭,“我想要大朗邊境安寧,縱不能一戰靖邊,至少也能安穩上個幾年。”

邊境安寧,談何容易。大朗自建國以來,邊境便紛爭不斷,近百年來更甚。

“朵顏的那個末蘇……”程鴻暉微皺起眉頭思忖著,“總覺得似是見過?”

程言瑾彎了彎唇角,“末蘇的祖父是朵顏的翰王。”

“翰王?”程鴻暉的臉上閃過一抹不可思議,朵顏的翰王那可是憑軍功封王的異姓王,在朵顏那是個人盡皆知的傳奇人物。

程言瑾點頭應了一聲,繼續說了下去。

“末蘇的母親是府裏的賤奴,末蘇自小不被重視,十二歲的時候開了兩石弓,因此被翰王注意,帶在了身邊親自教導,才有了他今時今日的成就。

此次出征,他雖作為副將,卻有統兵之權。且朵顏這次出征的五萬大軍,有半數出自翰王部。”

程鴻暉略思忖了下,便明白了程言瑾的用意。

末蘇的身份雖然不及韃靼小王子正統,可他也是翰王的孫子,戰敗被俘,朵顏該派人前來交涉。至今沒有人來,原因就很值得品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