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哢, 一遍過,很好!”導演滿意激動地盯著監視器,拿著大喇叭喊。
梁才瑾的助理衝上來, 幫他擦掉嘴角的道具血,遞給他水讓他漱口。
阮阮扶著自己的腰, 心道要不是和形體老師學過古典舞, 不然那個蜘蛛精一般的動作還堅持不了這麼久。
梁才瑾望過去時,女孩已經收拾好自己離開片場去了化妝間。男人垂眸, 指尖溫軟仍在。
接下來幾天, 阮阮拍完了登基為皇的戲份,也選好了各式各樣的美男,劇情進展到掖庭宮欺辱前太子。
受長相限製,男寵的演員在娛樂圈當了多年男n號, 他的五官邪肆陰柔, 看上去睚眥必報很不好惹。
拍前對戲的時候, 導演指導動作時阮阮看到男演員的耳朵尖紅得快要滴血。
導演離開後阮阮悄悄提醒他,“你耳朵好紅。”
男演員猛地後退一步, 仿佛她是什麼洪水猛獸,張揚邪肆臉上眼神忽閃, 臉頰浮現一層紅。
阮阮看出他在害羞,和他說,“不用緊張,我剛開始也緊張,現在已經沒有感覺了。”
“沒、沒有感覺?”
“嗯!就是演!”
“那你以前、會有感覺?”
“以前會害羞, 現在不會了,注意力都在戲上。”阮阮煞有介事地點點頭。
男演員覺得他和她不是一個頻道的,默默開了一瓶水仰頭灌下, 性感的喉結滾動,手臂肌肉線條流暢。
朝他們走去的梁才瑾頓住腳步。沒有感覺麼……
女孩精致的臉蛋畫著濃妝,放大了五官優點,鏡頭外未入戲時眼神清澈純摯,有如潺潺清泉滋潤人心,將疲憊一掃而空。
在她身邊會有恬靜悠然、歲月靜好的感覺。
他總是不自覺靠近她所在之處,開始是不自覺,後來便是刻意、上癮……
掖庭羞辱戲開拍,人工造雪機準備就緒,噴出漫天飛雪。
女皇裹著毛絨大氅,靠在男寵懷裏接受他的投喂。
前朝太子跪於鑾駕之下,雙手泡在冰水裏,水盆浮上冰碎。
一切進行得
很順利。
男寵的手伸進她的大氅後阮阮就感到不對勁。他的手抖得不像話,十幾秒都沒有完成指定動作,與經驗豐富的男寵人設不符。
導演沒有喊哢,這些多餘鏡頭後期可以刪減。
兩人唇貼著唇,男演員嘴唇顫抖,長睫染上冰晶,在鏡頭看不到的地方求助般地看向阮阮,眼神濕漉像隻焉噠噠的小狗。
接收到他的信號,阮阮摟住他的脖子,另一隻手伸進大氅帶著他解開係帶。
……
前朝太子臉色青白漲紅,女人前一刻還和自己的接吻,下一秒就能和旁的男子行那苟且之事!
慌瑩!無恥!
冰天雪地裏,他的心又冷又熱,有一片火在燒,嘴裏殘留的清甜桔汁頓時變得苦澀。
……
女皇的鑾駕走遠,握著手裏的汙濁褻衣,前朝太子嫉恨鄙夷的眼神倏地變了。
如同一條複仇的毒蛇,曾經君子端方的如玉麵龐陰沉扭曲,眼裏滲著毒。
五指收緊,他會好好洗這褻衣,親自送到女皇寢宮。
“哢——”
最後一場夜戲結束,即使劇組打著暖燈,阮阮還是被山腳夜晚的溫度凍得發抖。
肩上忽然一沉,是梁才瑾將助理遞給他的外套批到她身上,驅散了寒意。
寬大的男士外套罩住女孩嬌小的身軀,阮阮抬頭看男人,他麵如冰玉,穿著樸素破爛的戲服,露出的肌肉結實有力,宣示著男性身軀的力量,不似外表的文雅。
阮阮今日戲份結束了,梁才瑾還有一場,她想要脫下衣服還給他,男人已經上場。走到場邊換上自己的外套,將男人的衣服放在他的椅子上。
然後去化妝間卸了妝、換下戲服,她和劇組的人打了聲招呼回去休息。
進入深秋天黑的越來越早了,阮阮第一次拍夜戲拍到這麼晚,路上沒人,兩邊都是山坡,坡上栽滿了樹。
站在農居的大鐵門前,阮阮掏出包裏的鑰匙,身後沉沉夜色和山和樹仿佛都在俯視女孩的後腦勺。
石塊滾動,有人在黑暗裏罵了一聲,似乎差點被石頭絆倒。見女孩已
經進了門,那人朝地上吐了口痰。
阮阮將院子大門鎖好,進了房間。她累得不想動,在保溫杯裏接好熱水放在床頭,快速洗澡洗漱後擦著頭發往床邊走。
視線落在床上,擦濕發的手一頓。床上被子淩亂地鋪著,她記得她每天起來都會疊被子,難道是這幾天拍戲太累忘記了?